作为皇帝的朱允煐表情淡漠,这几日朝堂上的纷纷扰扰,他再清楚不过了。文武百官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态,朱允煐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君王想要制衡朝堂,也不能只是单纯的简单粗暴的处置,也需要一些心机和手段。至于文武百官们看似是畏惧皇权,只是有些时候也会持续不断的去试探皇帝,会想办法制约皇权。
就是霸道如老朱,也不是每一道旨意都会被认真贯彻,老朱也有收回成命的时候。
老朱都做不到的一些事情,朱允煐自然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权威做到。现在的他看起来威望不低,除了老朱这个大靠山之外,多少也是前些年理政、监国的结果,也是因为登基的这两年多来还算是做了一些事情。
英示皇帝想要整顿吏治,这没什么问题。
哪怕是一些个心怀叵测、立场不正的人也都明白,一旦吏治腐败,一个王朝几乎就要开始走向衰弱。所以有着雄心壮志的英示皇帝整顿吏治,在大家看起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对于不少人来说,如何整顿吏治,或者这一次整顿吏治到底应该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那就值得好好的在朝堂上交锋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了,这事关很多人的利益。
在这个时候示弱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候担心触犯龙颜也不存在的。因为很多人也明白,这一次要是被皇帝压制了,以后想要再做些事情就真的千难万难了。
千万不要觉得这就是一个正五品的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的事情而已,没有那么简单。
黄子澄就有些忧心忡忡,也有些正义凛然的说道,“陛下,两晋南北朝之时,朝廷不拘士林。遂有旷达之士风雅之士,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书法称绝,顾恺之之画世人追捧。隋唐之时,朝廷重士,方有李太白、白居易、方有颜真卿。”
就在这时,常茂忽然间忍不住笑了起来,完全一副嗤笑的姿态。
黄子澄怒气冲冲,瞪着常茂问道,“开平公,下官之言有何可笑之处?”
“两晋风流?那你咋不说衣冠南渡?咱记得那时候好像中原被异族反复劫掠,好似也是官学不振,也就是那些个世家大族可以清谈风雅。”常茂笑嘻嘻的,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你们在那头风雅,北地的汉人成了两脚羊!”
就在这时,冯诚也跟着说道,“开平公言之有理,咱也记得李太白诗篇传世,那颜真卿倒是被叛将缢杀。咱好似也记得,颜真卿兄长颜杲卿被安禄山斩首,其子颜季明亦被斩。那天下第二行书字帖,就是颜真卿泣作《祭侄帖》。”
黄子澄怒发冲冠,冲着冯诚说道,“颜氏一族忠烈无双,天下何人不称颂?”
嘴炮王者黄子澄看到冯诚好似没有找到反驳之语,继续说道,“两宋大家数不胜数,欧阳修、三苏、曾巩等人,留下无数传世名篇,自是让人看到两宋繁华、气度。朝廷优待士人,自有士子称颂。”
坐在龙椅上的朱允煐面无表情,他好似也是听出来了一些个黄子澄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