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我其实很聪明。”你正正经经地反驳他的气话。
聂时秋被你连番转变的态度弄得晕头转向,几次张开嘴,想了想又合上,最终决定先闭口不言,似乎想要看你还能亮出什么花招来。
你想了想谢飞松的样子,刻意学他,笑眯眯道:“比方说,我知道已经有人想要拉拢你,同你交换条件了。”
聂时秋看着你,好像透过你的神情看到另一个人一样,一下皱起眉头,生出十分警惕,疑心你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还多。
见他如此,你心中猜测落实了七八分,一边想谢飞松真是到哪都不安分,一边对聂时秋道:“你不必急着拒绝我,我也没想让你现在就做选择,你不妨两边都接触试试,看看我和他谁更适合做你的盟友。”
聂时秋听你提起“他”时那样笃定的神情,双手慢慢抓紧,将衣料都捏出皱褶,因为感到危险而利起双眼。
“你会月国的文字吗?”你突然问。
你翻过书籍,确认月国的文字与现代世界相差无几,反倒是北弩国的文字缠缠绕绕,不似现代常见的几大语言。
这个问题太过平和,以至于和方才的氛围格格不入,聂时秋诧异地看向你,最后只低下头道:“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他在北弩出生长大,还是半大少年时被送来此处做质子,性子定型大半,语言礼仪皆要重新学起,期间苦楚不足为外人细说。
“不会的话我教你,如果你连月国的文字都看不懂,旁人想要欺瞒你,岂不是很容易?”你对他说。
这正是聂时秋心头一处隐忧。
当年他被送来此处,腹中满腔怨恨,一心想着宣泄,极尽享乐,沉迷烈酒与行猎,蛮以为毁掉自己也算一种报复。
可岁月蹉跎,突然有一日,他醒来发现镜中的自己多了一根白发,但回望短短一生,他竟什么也没做成。将他送来月国的父王不会因此后悔内疚,只会在心中冷冷地想,还好送来月国的是他这个废物。
从那时起,聂时秋便决定改变。
他不是聪明人,也没有野心,唯一给自己立下的目标,便是回到北弩,回到他的故乡。
至于那之后要做什么,便是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