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重新躺在床上,透过那扇屏风,看着阮轻轻的背影,他刚才满心都是她即将离去的那种不悦感,他不希望她从这里去到别处去,一夜,一时,一会都不行,不行。
直至深夜,阮轻轻实在支撑不住,才熄了灯躺在床上小憩。翠墨早就被她催着去睡了,如今只剩她自己,刚躺在床上,巨大的困意袭来,她不顾自己未换衣卸钗环,换鞋子,便睡了过去。
她并未发现,暗夜中那抹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她当然也不知道,睡过去后,是谁替自己更衣,卸钗环,盖锦被。
翌日天光大亮,阮轻轻从梦中惊醒,刚才她梦到自己并未按期完工,吓得自己赶紧醒来。醒来之时却看到太阳已经升上头顶,见案前的翡翠镯真如梦中一般并未完工,阮轻轻起身大声唤道:“紫玉翠墨!”
紫玉翠墨应声而进,为阮轻轻梳洗换装。阮轻轻抱怨道:“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紫玉道:“是少主不许我们叫,让你多睡会。”
阮轻轻内心腹诽,这个江湛还真是耽误事。简单吃过早膳,阮轻轻又一头扎进妆奁前,仔细雕琢着手中的玉镯。
又是一日过去,江湛归来之时,阮轻轻的玉镯已经完全雕制完毕,正在抛光打磨。
他竟见她手中的玉镯似与那名家制作一般无二,江湛甚为惊讶。他站在阮轻轻身后问道:“你的雕工师从何人,竟与那卧云散人技艺如此相似。”
阮轻轻笑了笑,一旁的翠墨也是抿嘴忍不住乐,阮轻轻一边打磨手中的玉镯,一边道:“小时候家中玉石料子多,闲来无事就喜欢雕雕刻刻的,也没师从谁。后来家中作坊的师傅不够,爹爹又看我做得还不错,就让我有空的时候去帮个忙,几年下来自然就会了。”
江湛对这个说法倒是颇为怀疑,若是随便雕雕,那怎能够与那旁边的碎裂的出自卧云散人之手的冷梅凌寒贵妃镯,复刻得几乎一幕一样?
阮轻轻许久未见江湛出声,便看到江湛正用怀疑的眼光看她,心知他这定是对她身份产生了怀疑。
她似不经意一般地问道:“你定然是会在想,若是随便做做又怎能够与名家一模一样?”
阮轻轻笑了笑,“从小家中藏品多,多数出自名家之手,看得多了,做的时候自然也就复刻了。”
她这话倒是有理,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许是因为天赋高,看过的玉制物件一般都能够在她手下复刻,以前觉得复刻能够体现自己的技艺高超,后来却觉得甚是无趣,又自己动手设计才好。
她又极其爱睡觉,如此一来便有了卧云散人的别号。
江湛见她手中的玉镯快要完工,想起她昨夜劳累的模样,他倒是希望她不要再做如此费心熬人心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