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晨光照耀在襄城高大的城墙上,又是新一天的开端,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忙碌,过着简单却又普通的一天。

    但对城外的那些流民来说,新的一天,却又是痛苦的开端。

    就在昨天,新一批的流民到达了这里,庞大的流民队伍让守城官兵彻底厌烦,州牧开口,不允许放任何一个流民入城,愿意在城门口施粥的人家越来越少,哪怕还有,那少少的几桶粥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吃到。

    更多老实安分的人只能到处挖草根寻找食物。

    但几万人的流民啊,周边能吃的东西早就被吃干净了。

    没有食物来源,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想要去做工,襄城根本不招流民。

    啊,不对,他们招,矿山里最缺劳力,而且来者不拒,只要肯报名,都能去。

    但,谁敢去?

    矿场这种地方,从来是最吃人的,别看说是做活,其实等同于卖命,黑不见天日的矿洞,睁眼到睡的干活,还有监工那狠辣的鞭子!每一样,都要人命!

    但凡是有点办法的,谁都不想去,但,要吃要喝啊,大家该怎么办呢?总还是有人去报名的,一个人进去了,好歹能得十两银子,也算是给家里人留条活路。

    还有女孩子,也有个去处,有些人就专在流民里头打转,看着哪家女人颜色好,就上去攀谈,要是不乐意的,很可能哪天,自家女眷就突然“失踪”了。

    至于其他出路?没有的!

    襄城外,随着大家的日子越来越苦,流民里一些声音越来越响,但是城墙那些铠甲持刀的官兵吓住了所有人,这些声音只在暗地里流传。

    朱老实背着背篓,带着三个儿子三个孙子在流民堆里走。

    路上有认出他们一家的,用嫉妒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不是没有动心眼的,但看着他们一身崭新的衣服,那挺起胸膛的模样,又都有点犹豫。

    朱老实眼角都没给他们一个,径直去了北边一块凹地儿。这里的人,比城门口边的要穿的更落魄些,老人和孩子看着都是瘦竹竿一样的,一些男人更是脸上没有半点肉,女眷们呆在地窝子里,麻木地躺着——这样能消耗少点。

    朱老实地出现,让这一块儿瞬间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