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芦死了!”
伴随着嘶哑的男声,那原本叫的凄惨的夜鸟,突然止住了叫声,在树枝上胡乱扑腾,似惊惧,似愤怒。
月色下的黑袍人,却只是静静看着,直到那鸟儿折腾得累了,才丢下手中的烛台,一步一缓地走到树下。
仰头,月光惨白,而黑袍人的脸,却比这月色还要惨白几分,清秀的五官却是少年的面容,唯有一双眼睛似老人般苍老,像是看穿这世间红尘般的通透,又像是对这尘世充满了疑惑与迷茫。
树上的鸟儿,形与海鸥相似,额间一绺红毛,一双红瞳,夜色里看着有几分瘆人。
乖乖地从树上飞下来,落在黑袍人的肩上,大鸟歪着脑袋,红瞳滴溜溜地转,颇为亲昵而讨好地,蹭着黑袍人的脖子。
“阿笛,自打我回来,枭园比以前更冷清了。”
依旧是嘶哑的男声,配上那副少年的面容,总有几分诡异,但那话中失落,却又真实无比。
“他们说的是对的,我果真是不详之人,连大芦也没逃过呢!”
平静而暗哑的声音,诉说着一个沉重的负累,在这寂静地没有人的枭园里,在这不会有人察觉到他悲伤的地方,他平静而又迷茫地,承认了别人对于他的看法。
“我其实很在乎……”
黑袍人伸手摸摸肩上鸟儿的头羽,对着清冷的月色,这般说道。
他在乎的是什么?
也许抚舟的皇帝听到这一句,会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而那些三缄其口的老宫人,大概也会跪地磕头,苦苦求饶吧!
还好,他们都不在,黑袍人满意地轻笑,没有人会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听他说话,因为所有人都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