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征?”几人大吃一惊,乌桓峭王却是更加满意了,面容仿佛一朵绽放的菊花一样灿烂。
鲜于银忍不住道:“区区王门、邹丹,何劳牧伯亲动?请牧伯予我一万五千人,必将二贼首级献于案前!”
“正是!蓟县为幽州之中,牧伯为幽州之重,正合居中调度,以策万方,焉能逞一时之勇而临险地?请牧伯收回成命!”
“请牧伯收回成命!”
几人齐声劝谏,刘表见状笑道:“诸君之顾虑本官也能揣度一二,只是此战不仅关乎幽州未来,也关乎本官的身家性命。
若是前线战胜,自然一切安好,本官也无所损伤。可若是前线战败,难道留在蓟县就能安然无恙?主力败北,士气大损,恐怕公孙瓒轻易便能破城灭门,届时便是将生死交于人手,岂是智者所为?吾为幽州牧,征讨境内逆臣责无旁贷,岂能假手他人?”
东曹掾,右北平人魏攸起身进谏道:“为人主者,何必为将?高祖能得天下者,非能战也,乃有韩、彭制军,良、平为谋也,今我幽州人才济济,又何必由牧伯亲往征讨?须知刀剑无眼啊。”
“然高祖暮年之时,犹可征讨英布。”刘表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程绪顿时哑火,刘邦的军事水平虽然被同时代的几颗耀眼星辰所掩盖,但韩、项之下,也是第一流的人物。
见几人还在搜肠刮肚的思考怎么劝谏他,刘备朗声道:“此事无需再议,诸君尽管备战便是。若是拖得久了,难免夜长梦多,失了出奇之意。”
程绪等人顿时凛然,这才反应过来,公孙瓒于战事上可谓天赋非凡,若是拖得久了,难保不会被他嗅到什么风声。
“诺!”
……
夜晚,蓟县一处宅邸中,一名中年人正端坐在书房内,手捧一卷《诗》,然而其目光显然并没有聚焦在书上,显得有些神思不属,握持着书卷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捏紧,指关节处隐隐有些泛白。
灯火摇曳之中,一名下仆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跪坐在他面前,轻笑着问道:“家主,今日可有什么要紧消息?”
公孙纪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貌似恭敬实则殊无敬畏的下仆,冷声道:“怎么?吾如何行事,还要你来指手画脚?今日尚未唤你,谁给你的胆子入吾书房?”
“当然是蓟侯给的胆量。”那下仆笑吟吟的道:“家主,你我都是为蓟侯做事,莫不是真以为我是你府中的下仆?如今随时会爆发战事,蓟侯对于家主带来的消息可是有着很高的期望啊。如今已是亥时,家主却未曾如往日一般唤我过来,又是何缘故?”
没能唬住这人,公孙纪感到一阵无力。他姓公孙,却非辽西公孙氏族人,按理说与公孙瓒八竿子打不着,就像韩馥与韩遂,两人都姓韩,关系却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