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怔自认不是感性.爱哭的性子,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是在看到倪晋博的指节处皮肉翻滚渗着鲜血、想起他徒手挡门的惊险瞬间,忍了又忍还是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怎么也没想到倪晋博会徒手去挡门,那是血肉之躯不是钢筋铜铁,如果稍有不慎五个手指断了怎么办、以后再也恢复不了怎么办,是不是会就此废掉落下终身的残疾……想到种种可能,牟怔后怕又自责。
不管怎么说,倪晋博的出发点都是因为他,如果因为自己害的人变成残疾,肯定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已经快三点,街道冷冷清清人影鲜少,来往的车辆更是稀稀拉拉,路灯拉长了街市徒增了几分寂寥,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出租车,只能打车回家。
出来的时候忘了穿外套,春夜露重寒凉,不久前才下过大雨空气又湿又冷,牟怔还穿着参加红基金宴会时的正装,尽管里面有打底的薄保暖衣,没有外套还是抵挡不了这份春寒料峭。
他抱紧了胳膊被扑面的阴冷冻得跺跺脚,倪晋博问他在干什么。
“出来才发现外面这么冷,不过也是,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不冷才怪。”牟怔说话的嗓音都在哆哆嗦嗦发抖。
倪晋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受伤的手解开大黑呢子外套纽扣迈步向前,在牟怔跟前停下。
牟怔疑惑地眨眨眼,对于他的行为表示不解,这人是要把外套给我?
内心陷入迷茫,问他:“你在干什么?”
“雪中送炭,给你温暖。”倪晋博一边回答牟怔,已经拉开宽大厚实的外套把人裹了进来,长臂轻松往里稍带,181的牟怔顺势歪入他的怀里,温暖裹挟而来将寒意驱赶四散,结实有力的臂膀拢着厚呢子外套如铜墙铁壁抵挡了还在试图入侵的凛冽夜风。
原来不是要把衣服脱下来给自己,而是抱团取暖?牟怔瞳仁微缩,略感意外地望着倪晋博的侧脸,不禁为自己的胡乱臆测感到羞耻。
两人的姿势和亲密程度虽然让牟怔隐隐感到不适和怪异,但到底不用再忍受寒夜的折磨,为现实折服的堂堂八尺男儿也不再矫情的做过多挣扎,毕竟身体和小命要紧。
“医院应该还有值班护士和医生吧,我们先去医院。”牟怔躲在倪晋博怀里艰难的摸出兜里手机搜索附近最近的医院或者卫生院、诊所之类。
倪晋博垂眸淡淡扫了眼,视线又落在他认真的脸上:“我的手没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先去检查一下才知道有没有有事,你是患者不是医生,你只能简明扼要的说明自身伤口的情况,其余的都交给医生医院去做定夺,如果医生检查了说没事才是真的没事,你不要凭着我感觉没事就认为没什么事。”
倪晋博无奈地抬起受伤的手,在家里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痛是很痛,但确实没伤到骨头,就是门框边缘蹭破了手指皮流了点血,倒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