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渝文帝闻言勃然大怒,掀翻了桌上垒的高高的劄子。
“官家息怒!”武将和户部尚书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告罪。
领头内侍见状忙开口劝阻:“太医说您最近五脏不通,肝气郁结,得戒骄戒躁才是。”
渝文帝向来惜命,听了这话,果然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
武将和户部尚书都长舒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领头内侍一眼。
领头内侍脸上不悲不喜,默默站在渝文帝身后,如同一座雕塑。
“他如今到哪儿了?你可探查到了。”渝文帝扶着桌边缓缓坐下,一双皱纹密布的老眼看向武将。
武将瑟缩不敢直视,弯着腰道:“从江南府出发,跨过青州道,直往西北方向,算起来,大约再有半个月,就能到银定城。”
“他对他老子的事儿倒是上心。”渝文帝嗤笑一声,继续道:“如今,大渝正值用人之际,先不跟他算账。你要好好盯着他。”说着渝文帝眼角上挑,眸中射出犀利的光。
武将浑身一颤,默默低下头,诺诺应声。
一出了宫门,便揪着户部尚书问:“楼大人,您向来擅长揣摩圣意。可否为下官解惑,刚才陛下所言,究竟是何用意?”
户部尚书眉头一颤,四处张望,见夜幕低垂,灯火悠远,周围人影寥落,才靠近武将耳边,低声道:“你也是为官数十载的人了,连这些话要避着人说都不晓得?”
武将这才晓得自己孟浪,连声告罪。
“走吧,怡红楼还开着,去那儿谈。”户部尚书率先上了车把式在宫门处候了一宿的马车。
武将忙骑马跟上。
怡红楼内,浓香扑鼻,轻歌曼舞,乐器声和打情骂俏声交错。
“大人,此处的人……”不是更多吗?武将打量着周围人影错乱,便想开口。却瞧着户部尚书脸色不渝,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