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那天,天气很好。鸡蛋黄般的太阳高悬在湛蓝的天空之上,云卷云舒,时而有鸟身姿俊逸,悠然而过,鸟鸣清脆。
静谧天幕之下,却是一派喧闹的景象。百姓们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活计,簇拥到街上等着观刑。
不算窄的街道上如今是人山人海,前两年刚铺就的青石板砖被踩得咯吱作响,好不可怜。
兴致十足的百姓可没有功夫注意此等小事,反正不塌就行了。他们正摩肩擦踵,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
这样天大的热闹,可以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要知道,被处以斩刑的皇帝,渝文帝是头一个!!
午时临近,新上任专门负责押解犯人的抗敌联军战士。面容肃然,推拉着一辆囚车缓慢向法场走去。
里面站立着渝文帝。如今的他蓬头垢面,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囚袍,带着重枷,丧魂落魄的哀求着前面带头的顾淼。
顾淼仿若未闻,脚下的步子一步未歇,逐渐迫近那道高台。
做惯了施令者的渝文帝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但见那高台之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铡刀。刀体乌黑,刀刃却光滑的发亮,下面的青砖缝隙里全是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色泥土。
不知浸透了多少人的血液,方才形成此景。
顿时,耳畔百姓的欢呼声、喧闹声全都成了黑白画卷,静默无声。
迟来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内心。他的膝盖——软了。有微黄的液体悄无声息的浸湿了他足下的土地。
囚车旁押解的战士自然是最先发觉的,眸中都不自觉地闪过不屑,一国皇帝,不过如此。
顾淼一把拉起跌坐在囚车里瑟瑟发抖的渝文帝,直接往法场走去。
渝文帝挣扎不已,但是怎么敌的过顾淼的力气?三两下就被按在了铡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