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妹!”男子的一半身子已经落入妖兽口中,他仍奋力向外,将手伸向心爱的女子,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落得如此。
她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竟即刻转身,头也不回地拼命逃跑。
“云妹!别丢下我!云妹!救我啊!云妹!”身后是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呼唤,可她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黑夜之中,吴若云猛地坐了起来,那声声凄厉的“云妹”仿佛仍在耳边,拭去额头冷汗,从噩梦惊醒的恐惧渐渐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严霜般的冷酷。哪怕再重来一百次,她的选择也不会变,没有人比她自己重要,没有人!
她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心绪总算完全平静下来,只是此刻已然睡意全无,索性披衣起身,踱到了庭院之中。却没想到在那里看见了仍苦苦练功的吴雁楼,吴若云没有出声,凝神看了一会儿。
吴雁楼鞭鞭使力,身姿矫捷,再有个几年,待她突破境界,以她的鞭法,必定傲视吴家。然而,吴若云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她从小便着意封闭吴雁楼的成长环境,是以养成了她武艺虽高,却智谋全无,天真烂漫的性子。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她所用,所以她才如此不喜欢那个聪明过头的吴墨亭。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太聪明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的,吴若云笑得冷酷,再看了一会儿,发现吴雁楼虽然鞭法毫无错漏,可却失了她平时挥舞的神韵。轻声咳嗽,引得她注意,见她停下跑来自己面前行礼,方才开口道“楼儿,你方才那招打的心不在焉的,可是有心事?”
吴雁楼的脸微微涨红,眉宇间笼上一层莫名的忧愁,轻声答道“没有。”
吴若云长叹一声,抚了抚吴雁楼的长发,柔声道“楼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瞒不过我的眼睛。再说,墨亭那孩子都告诉我了。”
吴雁楼脸上闪过一丝恼怒,随即道“族长您别听他胡言乱语,他自己和陆家的那个女孩不清不楚的,竟来攀诬我!我和陈公子清清白白,没什么可说的!”
“哦?还有这回事?”吴若云做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是啊!”吴雁楼愤愤道“他和我两路出发,好似是在路上碰到了陆家姐弟,便和他们一同上路,之后便与他们处处亲厚。”
“且不说他。”吴若云按下了雁楼的话头,问道“你要知道,从小到大,我寄予厚望的只有你,你就和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她一派温柔敦厚的做出关心之姿。
雁楼红了红脸,她并不想说,可面前的是她一直尊敬的族长,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口道“我也是在来冷家的路上碰到陈公子的,他,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天赋甚高,武艺也好,且待人一片赤诚。”
“可你们现在是对手,如若在战场上碰到,你是否能狠下心肠与他对决?亦或是,你能否令他对你手下留情?”吴若云叹了一口气,问道。她面上担忧,内心却十分不屑,儿女之情,太过无聊。
雁楼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顿时流露出忧愁来,这小儿女的痴情模样让吴若云十分头痛,不管这孩子天资如何高,可陷入情网的女子如何还能再为吴家赢得胜利呢?不过她总有办法调教,此刻她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雁楼,你对陈家的那个女孩有何看法?我总觉得她此次被掳,有些蹊跷。”
雁楼疑惑地抬头看向吴若云,想了想,才道“她资质平庸,一路行来,只觉她性子冷淡,陈家也是将希望都放在陈公子身上,并未对她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