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偷偷看他的视线,盛珏漫不经心地瞧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把目光送向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窗外的一棵槐树,长得高大茂密,让盛珏不由得想到了安佛陀山,山上有种树和这个很像。
那一眼让男人立刻把视线缩了回去,抖得更厉害了,他的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此时,一个快二百斤的壮汉竟产生了让警察把自己拘留起来也好过在留在这里的想法。
和盛珏独处的五分钟大概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五分钟。
但是,他终于等到了吴妈和秦路过来。
此时的吴妈在男人眼里就像是救命稻草,这个女人心软,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总是一味退让,他一直知道这点,不然也不会一直来她这儿要钱。
吴妈从未看过这种场面,要不是秦路事先给他打了预防针,估计她会直接晕过去。
深呼吸了两下,吴妈道:“牛老三,你起来,坐这儿。”
“诶,好。”牛老三拖着疲软的双腿站起来,晃了晃。
他和吴妈是老乡,当年借给吴妈钱的其实是自己的父亲,但是父亲后来早逝,后面吴妈还的欠款都是到了自己手上。
牛老三本来是做小商品买卖的,有妻子有孩子,生活属于小康水平。但是这几年,他染上了赌博,搞得家中乌烟瘴气,妻子带着儿子回娘家了,他一气之下彻底放飞自我,和街边的小混混混在了一起。
在那些人的启发下,他想到了赖账找吴妈要钱的办法。
刚开始是打电话要钱,要到了几次,甚至频率越来越高,直到后来吴妈经济紧张,不肯给他,他才来福利院闹事。
秦路听吴妈说起过牛老三,吴妈说这人也是可怜,很早便没了父亲,而他父亲又对吴妈有恩,她便把给他钱当做救济他。
只是秦路并不能接受这种说辞。难道可怜就一定要变成可恨的人吗?
可恨之人终究要受到社会的毒打,牛老三应该获得他应有的教训。
此时的大汉恭恭敬敬地坐在吴妈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