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也在悬崖边呆了两日。明里是关心兄长、惦念父亲,是以赶来此地陪伴,内里是为了得到池煊是生是死的第一手情况,顺便看能否伺机搅局,让父皇放弃营救池煊。
见皇帝面有犹豫之色,四皇子池樾低头思量片刻,走到皇帝身旁问他,“父皇真打算动用火/药炸山吗?”
皇帝苦恼皱眉,“朕也拿不定主意。”
“父皇知道兄长的性子,”四皇子神色忧伤,讲话低沉无力,“他最是体谅百姓和下属。”
在佯装纯善温和这方面,四皇子是行家里手,他装了近二十载,早已驾轻就熟,“火/药这东西不好控制,它本身便会伤人,用它开山,炸开的山石也会飞溅伤人。”池樾目露水光,“皇兄仁善,他若在此处,一定会劝父皇三思。”
皇帝心里本就摇摆不定,四皇子凑上来说了这几句话,他愈发无法干脆做决断。
大晋的帝王是位真正意义上的仁君,他珍视每一条人命,素来不喜用手底下人的血来铺路,是以深受臣民爱戴。
这边还没拿定主意,悬崖边上传来将士的议论声,“绳索还是不够长,底下的人晃绳子了,先慢慢拉上来,看他怎么说。”
崖上崖下距离甚远,半个时辰后,腰系绳索下去探路的士兵才回到悬崖上头。
攀爬山崖十分耗费体力,探路的士兵累得腿脚发软。来不及解开腰间的绳索,他颤颤巍巍往皇帝落座的地方奔去,边跑边喘息不止道:“陛、陛下!”
那探路的士兵身份低微,守在皇帝周边的御林军忙拦住他,不许他靠近皇帝。皇帝瞧出他有急事要说,吩咐拦路的御林军放人,他揪着一颗心道:“何事?速说!”
“起···奏陛下!”探路的士兵吞了下口水,费劲儿挤出一句话,“崖下,崖下有烟雾!”
此话一出,山上响起数道不解的声音,“有烟雾?”
皇帝问他,“有烟雾是什么意思,说具体些。”
“回陛下,”探路的士兵稍稍喘匀气,说得更具体,“适才奴才下到山崖底边,绳子都到头了,还是没到达崖底。好几层雾气遮着,只有些微日光能穿透雾层,看不清下面还有多深。奴才正递信号让上头人拽奴才上来呢,冷不丁地,瞥见崖底有烟雾飘上来。那烟雾甚浓,只是一碰到雾气,便都被雾吸了去,根本飘不到山崖上端。”
“附近的山民说此处断崖险峻至极,没有任何缺口可以进入,那这烟雾是哪里来的?”
闻听此言,开国公苏徵激动得手脚颤抖,“陛下!”他湿润了眼眶,“太子殿下很有可能还活着,他在设法向崖上传递消息,告诉咱们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