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的住处在大厦的最高一层,有一落地窗。

    说它窗明几净是真,阳光透过它不遗余力照亮整个房间,亮亮堂堂,亮的惺忪的眼都可以数清楚对面人睫毛多少根。

    可说它不干净倒也没错,一向爱干净会定期找阿姨来打扫的唐延初次放任了落地窗上凝干的白色斑点。

    昨夜睡觉前谁也没有拉上窗帘,但这个锅谁也没有去追究。

    在夜色星光下,一个宛如沙漠几乎干涸的绿植得到救赎,一个犹如沙漠中突如其来不知分寸的暴雨,拼命拍打碰撞。

    初时雨点小,滴滴轻而缓地落在叶片上,渐渐的,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哗啦啦接踵而至。

    绿植渴求雨水,点墨的水勾起了内里原本储存的水分倾覆而出。每个表皮细胞张开口呼吸,承受着过分的冲击拍打以汲取新鲜液体。

    只是后来暴雨不歇,绿植终是受不住弯下了茎与叶。

    整夜过去,雨过天晴,这片沙漠迎来温暖舒适的晨光。

    双人床很大,只是以前从来都是一个人睡,感触不深。当这床躺下了两个人之后,才发现,可以怎么折腾都不会掉下去。

    唐延率先睁开眼,忍着头脑的胀痛顿了一秒,方回忆起始末。

    唐延闭着眼拧了拧眉心。

    左下方的被窝里一团发热源发出一声咿唔,唐延微愣。

    被窝里的人挣扎着要钻出被窝,被子显出半截柔软的头发时,唐延忽然眉头一皱,当即掀开被子反盖在了魏乐头上。

    魏乐好不容易挣开乱七八糟的被子,在被窝里找到了一出口。露出脑袋,正好对上已经穿好裤子又长又直的腿,仰起头,那人背着他在扣邹邹巴巴衬衫的扣子。

    魏乐默不作声地盯着看了一会儿,衬衫西裤包裹完全之下,他深切体会到那是如何健硕的一副身躯。

    可盯着盯着,干净清澈的眸子里变成了愤懑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