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工厂后何深并没有回去,他直接上了去火车站方向的公交。
从今天父亲落下的那巴掌开始他就想逃离这座城市,他承认自己懦弱。在外面他可以和别人干架,可以和别人吵闹套麻袋,但是那个人他不能,那是他父亲,他能做的除了忍让只有逃跑。
熟练的走进售票厅买好车票,然后便静静的等在候车厅,默默听着歌,歌声开的不大一边感受着周围喧杂。
犹记得第一次独自一人坐火车的时候找不到售票口、找不到候车口,急的脸颊通红小声骂咧。但现在却明白一趟车过了还有下一趟,上学迟到了大不了罚站,工作丢了再找,人死了办丧事就好……所有的一切自然而简单,唯独生活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难那么一点。
何深是掐着时间买的票,没过一会儿便听到检票人员在广播通知上车。
车票刚好是靠窗的位置,身边坐着姓甚名谁与他都无关。
火车缓缓行驶,耳机里的音乐和窗外的风景撑起一个世界。
或许他这种行为可笑到没办法用语言形容,不过没关系,这是生活不是电影,他何深不需要谁的赞美,尽管他躲不过那些所谓的“正义”指责。说话的人永远比正在做这件事的人颐指气使。
火车是在晚上九点多停靠在崇海市的。
何深顺着人群往车站外走的同时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
“喂,大晚上打电话干什么呢?”电话的另一头是带着几分沙哑的青年声,“九点多了,我记得你一般休息的很早啊。”
“我在崇海市的长泾火车站,方便来一趟吗?”看着越来越近的出口何深停下脚步,他语气平静像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这么出现在崇海市不会是离家出走吧?”电话另一头的青年与何深年纪相差不大,他本来还不在意的却在瞬间清醒,急急忙忙下床穿衣,“我现在住在我女朋友家里,你要来的话我马上去接你。”
“那算了吧。”
“没事的,我去接你吧,反正我过几天也要租房子的,还以为你今年真的不过来呢。”三下五除一穿好外套青年给里屋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你等一下,不堵车的话最多二十分钟我就到。你先给我说说你怎么大晚上的往我这边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