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长云第一次看到如此落魄的四殿下。
以往四殿下虽身姿羸弱却仍保留着华贵的姿态,面容白净、气质干净。
可几日不见，四殿下已没了往日的从容。听得牢房门开，他缩在墙角却只是微微抬了抬头,随即又埋了下去。
背墙上只开着一道嵌满了铁条的小方窗，外面浓烈的太阳光挤进缝隙只能撒下一丝半缕。
借着过道里的油灯,夏长云看得真切：四殿下的眼眶已经肉眼可见的凹陷进去，两颊上的颧骨更加突出,原本就没挂多少肉的脸,此刻显得更加消瘦。
头上青丝已经凌乱，囚衣也有些脏烂。
他这副样子,也不知是二殿下“交代”的，还是在狱中犯了瘾性所致。
夏长云依旧怨他,可见了此情此景心中还是隐隐不忍。
“四殿下”，她迟疑着，最后还是开口喊道。
缩在墙角的人默默良久才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半是苍凉，半是不可置信。
“阿云”,四殿下嗫嚅着嘴唇,忽地拔高声音：“你真的能说话了吗”？
夏长云点点头。
“我还以为那天我出现幻听了呢”,四殿下猛地笑了，撑着墙慢慢地站起来，牵动了脚上的镣铐发出叮咣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看来你说的那位余大夫真的很有本事,只可惜我现在兑现不了承诺了…”
说着他低了头看着两脚之间横亘的镣铐，苦笑连连。
夏长云呼了口气，忍着复杂的心情尽量平缓说道：“我虽然怨怪你伤了滚滚，但二殿下所告之事,你我心知肚明都是子虚乌有。且其中又牵涉到我大哥，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提到夏长霆，她看到四殿下明显怔了一下，眼神空洞、笑声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