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县是除了嘉峪关以里的郡城以外最富有、最安定的地方了,安和县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更不必多说,要么荒无人烟,要么豕食丐衣、饥寒交切,对于这样的地方,上面的人自然无心多管。”
赵大夫闻言心下一沉,不禁叹了一口气:“安和县之前也不好过啊,能变成今天这样也是拖了离边境驻军近点儿的福,那些个军爷但凡休息的时候就往这里跑,口袋里的薪饷得有一半交待在这里。”
这种感觉葛离懂,脸上的表情顿时得意得贱兮兮的,说道:
“这周边就这里像样,不往这里跑往哪跑?我之前的弟兄就等着一月一放的假期来这里快活,听说我家大人选我做了护卫,以后长留安和县,都羡慕得恨不得把我吃了。”
沈文宣瞥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所以呢?安和县之前一直好好的,这次怎么让羌人长驱直入到此。”
葛武成摇摇头:“这事我不清楚,但听说那天晚上值守的戍卒放松警惕,睡着了,这才导致一小波羌人趁着夜色潜了进来,但好在没有出大事。”
说完他就笑了一声,隐含嘲讽:“但这也只是听说,边境军见没出事就把事情隐瞒了下来,连查都没查。”
沈文宣:“你觉得不是?”
葛武成直视着沈文宣:“谁知道?但我不放心就是了,所以这次来不只是送个东西而已,我听说你在木工方面著有成就,心思巧妙,不知你在军工防御方面可有什么见解?”
沈文宣沉默了半晌,靠在椅子上表情不明。
王沐泽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在县里可把你的名声搞臭了,连曲辕犁都诬陷不是你画的,甚至来见你也是偷偷来的,他还相信你有本事可就不是我的锅了。”
沈文宣白了他一眼:“你能好好坐在这儿吃饭,他能相信你传播的东西才是真蠢。”
葛武成笑了一声:“也不全是靠听信传闻才有此想法,而是你在县衙大堂上的论辩着实惊艳。”
沈文宣:“说到这儿我也记起一件事,你说我帮了你,但我可不是乐于助人的人,这样吧,你说的我试试,但你得先告诉我,我帮你什么了?”
葛武成喝了一口自己面前解腻的茶,犹豫了一两秒才说道:“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但你执意问,那我也不再顾忌什么。”
“县里的守军缺钱,军饷拖了有将近一年没发了,上面层层剥削下来,本来就剩不多的几个子儿全在林松那儿,这次安和县有了变故,州里发下来的抚恤金也被他全扣了下来,问就是没有、不知道。”
“这次正好天降异象,你又说是天意如此,天惩恶人,他林松做过的缺德事可不少,你告完状的第二天他就把银子送来了,还送多了点儿,正好用于安和县外的防御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