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兮道:“那就好。”顿了顿,她又说了句,“公主直接唤我婉兮就好。”

    沈鱼便唤了一句:“婉兮?”

    何婉兮莞尔一笑。

    沈鱼也跟着笑出了声,想起自己前世干的蠢事,她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这么可爱的人自己怎么就能狠下心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呢?

    “婉兮是要去扬州?”两人闲聊着逛到了客栈东南角的一处露台,微雨过后,远处的螺山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下,晨曦照在山尖上,仿佛渡上了一层金边。

    “回公主的话,婉兮正是奉父亲之命,回扬州祭祖。”何婉兮说话从不逾矩,尽管面前的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

    沈鱼在一把磨得发白的藤椅上坐下,顺手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水吮了一口,放茶杯的时候发现何婉兮还在旁边站着,便道:“不必拘礼,坐吧。”

    何婉兮行了谢礼,才在沈鱼旁边坐下,“公主也知道扬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公主在两岁的时候便去了西夏,在此之前从未回来过,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知自己的老家是扬州的。

    沈鱼想了想,好像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是没有去过扬州的,之所以知道那个地方,是因为上一世的何婉兮有了身孕后,胃口格外挑剔,吃啥吐啥,却唯独吃得下扬州的梨花膏,段离为此还专门从扬州找来了做梨花膏的师傅,只为何婉兮一人特供,就连她想吃也得问过皇后吃了没有,或者皇后剩的有没有。

    或许从那时起她便开始嫉妒起何婉兮了吧。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段离口口声声说的爱,也不过如此,只是那时候自己当局者迷,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清真相。

    沈鱼淡笑一声:“听说扬州的梨花膏乃是一绝。”

    何婉兮听了这句赞赏的话,打心底里骄傲:“那是,其它任何地方的梨花膏都比不上我们扬州的。”

    沈鱼看着她扬着头一脸自豪的模样,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何婉兮察觉到沈鱼的目光,暗嗔自己失了态,忙欠身道:“婉兮失礼了,还请公主见谅!”

    沈鱼笑道:“姑娘这突然又道的是哪门子的歉?”

    何婉兮抬眸看了眼沈鱼,也不知如何解释,慌得又低下头去。

    沈鱼道:“其实你不必对我如此恭敬,说起来,我这‘公主’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别人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会尊着我,若是心情不好,怕是我吼破了喉咙,也不见得会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