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时的凌霜铭,对着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眼看月向着东边沉去,长夜将要结束,枯立着的人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展开那张字条。
果然,上面是熟悉的清逸字迹,银钩铁画一如凌霜铭其人。寥寥数字,雒洵却花了许久才艰难地读完。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任由纷乱情绪牵动着自己,如同痴傻了般呆立于寒冷的江水中,水雾与笑意一同在眼底奔涌难息。
他忽然有些后悔来翻找荷灯,其实自己早就心知肚明,在凌霜铭的认知里,并不存在什么炽烈难消的情意。
所以该庆幸吗?无论如何,他到底是以另一种重要的身份,走进了这人心里。
又怔愣了片刻,雒洵才顶着微红的眼眶,将字条重新放回已经燃尽的灯芯里,小心翼翼地收入随身的储物戒。
正打算淌上岸,烘干衣物便返回洞府,却听得结界入口处,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其中一道声音碰巧他认得,是当今云华掌门,陆聆渊。
距离张兰止出事已经过了几个时辰,陆聆渊怎么还在此地逗留?
雒洵心中起疑,便将气息尽数敛起,运些灵力覆在耳上,一面留神听着,一面朝那头靠近。
隔了江上水雾,只能看道陆聆渊手中攥着什么东西,站在几名弟子面前,询问道:“今日有无可疑人物靠近结界?”
“回陆掌门的话,今日转移出来的人,记忆也都用您赠予的罗盘消除了。”
“罗盘?”
雒洵略一皱眉,他几乎读完了凌霜铭那堆得宛如一座泰山的藏书,也算博闻强识,却从没听说竟无需丹药或魂术,就能将人的记忆抹杀于无形的灵器啊。
不等想出结果,那守界的弟子又说:“不过晚间时候,有两名身负修为的人企图靠近结界,被弟子赶走了。”
陆聆渊的语调中立刻带上警惕:“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