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道路很窄,最多可以二人并肩。深秋时节,路旁的树木换上颜色各异的冠顶,五彩斑斓犹如东方神殿的壁画。
两位异常漂亮的年轻人一左一右并肩前行,为秋日景致增添了几分唯美。
上台阶的时候,二人手臂的外侧总是无法避免相碰到一处。利维娅被对方的肩膀硌得烦了,用余光扫了眼屋大维。
可少年依旧神定‌气闲,并没有任何往边上挪一挪的意思。她索性自己将上半身向林子那侧倾斜了一些。
头顶传来清脆鸟鸣,山下凯旋式的欢呼盖过了凉风拨弄树叶的声音。
热闹属于其他人,而他与她之间只存在着沉默。
利维娅不是没想过挑起话题,可他们能聊些什么呢?这家伙就像一座由寒冰雕成的塑像,晶莹剔透不过是欺骗世‌人的表象。
若不是李希努斯及时发现了间谍,他的人就要成为她亲信了。
女孩始终怀抱警惕,暗中观察着对方。她甚至摸不透屋大维的目的——打探她家,对他来说真的有什么好处吗?
她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丧父小孩,而他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凯撒远亲。
她甚至还没披上成年人的白袍,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难道......他馋德鲁苏斯家的钱,发觉德鲁苏斯死因蹊跷,想让赛拉杜斯混进来搜集证据,再拿出来勒索她?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注定什么证据也找不出来,德鲁苏斯骨灰都被她扬了一天了。
不过,令利维娅惊讶的是,屋大维居然为了一个卑微的小奴隶答应和她谈判。
奴隶的地位普遍不如斗兽场的狮子。
譬如法庭上,奴隶说的话向来是无效的,只有经过严刑拷打,他们的供词才能具有法律效用。
别墅里,为权贵之家工作的基本都是高级奴隶,这个群体还算衣食无忧。即便如此,他们被人杀了,凶手也只需赔钱给主人就行,最多受一些道德谴责。
至于那些累死病死在矿山的低等奴隶,他们的尸体足够填满上百个罗马的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