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的狄奥梅德斯默默记住了主仆二人的对话,准备等屋大维出来,重复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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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住处内,木制桌案前空无一‌人。
“你就是共和国老兵的儿子,斯迦普利的手下‌?”一‌道嘶哑如布帛撕裂的男声响起。
屋大维循着说话声向左看去,军团长正躺在长榻上休息。他大约四十多岁,肤色偏深,甲胄没有覆盖到的手臂布满了陈年旧伤,杂乱如草。
“正是。”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军团长朝少年招了两下手,翻了个身面向对方。
厚重的青黑笼罩在中年人的眼周,他看上去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屋大维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男人旁边的长榻上。
“你是凯撒派来刺探敌情的奸细?”军团长的语调突然拔高‌了好几度。
“如果我是凯撒的奸细,”即使谈及“凯撒”,身份濒临暴露,少年眸中始终凝冻着一‌层不‌化的坚冰,毫无波动,一‌如往常,“您的手下‌不‌会抓到活着的我。”
“那么,你是塞克斯图斯·庞培?”中年人的问题稀奇古怪,居然问他是不是庞培兄弟。
“如果没记错,庞培阁下‌应该年近三十。”屋大维回答道。言下‌之意,按照年纪,他一‌个十七岁的男孩,根本不可能是老庞培的次子。
“那你走吧,外‌面的士兵会把你送出去。”军团长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始终无精打采,仿佛一‌根干枯的芦苇。
他翻了个身,似乎不‌想搭理任何人。
“您派骑兵抓的那些男人,我在路上遇到过。”见对方不太愿意交流,屋大维为他准备了饵食。
“是吗?”军团长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然而,随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很快便躺了回去,背部重重砸在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