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她就知道,她这外孙女听到上京城的消息肯定坐不住,一定会立时赶回来的。
虽然此举说明她的蘅儿重情重义,可长公主此时却希望她能够自私一些。
景春帝此回中风的确中的有些狠,昨日她进宫的时候,瞧着他面色灰败,连气息都微弱的很,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成国公府忠于景春帝,萧允等一众老臣如今正闹着要弄清楚景春帝如何中的风,还将赵太医找了回来,拼力救治,若是大皇子掌权,萧蘅跟着惠王在京外还可拼力一搏,如今回了上京,等于羊入虎口,她不知道她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护得住她。
许是因近日操劳过度,长公主只觉身子疲乏的厉害,明明心里有满腔的话想说,看见萧蘅走上前来,却懒得抬一抬手,说一句话。
萧蘅看着外祖母不但精神不济,面色苍白,额上还发着细碎虚汗,喘息也较平日多些,只觉情况不大对。
正待问一问,桂嬷嬷自外面端着碗参汤走进来,皱着眉头担忧道:“长公主近日劳累的厉害,”这两日总觉得身上倦得很,昨日撑着一股子精神入了趟宫,回来夜里便出了一身冷汗,今日瞧着越发不好了……”
萧蘅闻言眉心轻皱,外祖母虽然上了年纪,但这些年清心寡欲,保养的甚好,莫说病了,头疼脑热都比一般老人家要少一些,身子忽然如此虚亏,实在不大正常。
她接过参汤,侍候着外祖母喝了半碗。
温补的汤下肚,长公主精神略见好了些,强打起精神和萧蘅才说了几句话,便又是一阵气喘,萧蘅连忙服侍着外祖母躺下,叫桂嬷嬷到外间说话。
一问才知道,长公主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四五天了,起初只是头晕乏力,还以为是换季染了风寒,没当回事,后来越来越严重,不得不请了太医来看,太医看过后也说不出什么缘故,只给开了些补气和中的方子喝着,外加每日一碗的参汤补着,倒是没再严重下去。
萧蘅皱眉思索,道:“外祖母身子康健,便是染了风寒,也不至如此疲乏无力,”她瞧了瞧四下,道,“可查验了院中人员往来,没什么可疑的人吗?”
桂嬷嬷晓得萧蘅意思,摇了摇头,道:“查了,近前侍候的全是靠得住的,并没什么可疑的。”
萧蘅颔首道:“外祖母一应用具吃食都要小心,琳琅院这些日子切要守好了,闲杂人等不可靠近,此事我会请父亲详查。”
外祖母历来身子康健,忽然如此虚弱,必是有吃里扒外的小人借此机会在国公府里兴风作浪。
萧蘅原以为,自己回京之后最大的敌人便是大皇子和景荣,没想到这国公府之内竟还藏着乾坤,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对外祖母下如此毒手,这是瞧准了国公府要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