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从自己懂事记事以来,所见所闻都是这个家的肮脏阴暗面,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担心这个家会破裂,到最后麻木地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后来决定分居时,杨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牵走了年幼听话的苏秋格。
那个眼神苏远洲记了整整十几年,甚至后边每次噩梦中都会出现,让他满身冷汗地惊醒起来。
杨雪需要的是乖巧听话任她摆布的孩子,像他这样不服管教的只会让她丢脸。
杨雪需要的是苏秋格。
不知何时,他对杨雪的厌恶之情也渐渐带上了苏秋格。
恨她什么都不知道,恨她不需要纠结不需要反抗就接受了这一切。
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轻松接受了分开的事实,只有他还停在
原地。
他想起那天苏靖坤拍拍他的头,露出一抹苦笑,“这下你要和爸爸一起生活了。”
但是语调却不掩轻松释然。
想起苏靖坤唯一一次去参加他的家长会,他表面上说不需要,但是却提前给他占好了座位,甚至去偷偷去学校门口等他。
他看着别的孩子牵着家长的手走进去,人流绕过他,将孤零零的他淹没。
后来,他才得知,苏靖坤连他的学校都记错了。
他又露出那对客户一样歉意疏离的笑,送上最新的电子产品:“爸爸记错了。”
想起后来过节的时候,二人发来的冷冰冰的转账消息,烟花绽放之下外头阖家欢乐,只有他一个人对着失色的春晚小品,想笑却笑不出来,将所有东西砸的稀巴烂。
在这样孤独的夜里,或许只有去舞池里发泄,或许只有去山路上飙车,或许只有和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狂欢,才会有虚假的热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