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丧尸拥挤成了一团，从两条马路的中央一直到两边的人行道上，无论道边的花坛，还是道路中央的隔离带，所有的阻碍都被它们推倒，挤翻，为的只是离着引诱剂飘来的方向更近一点，为此更是不惜踩着其它丧尸的身体往肉山上爬去，以至于肉山越发高涨，虽然不时就会因为人群移动的缘故而导致某只丧尸掉下去，成为整座肉山的基石，却丝毫阻止不了其他丧尸继续往上攀爬的热情。
从几百米高的天空看下去，四面八方朝着这个漩涡，以各种奇形怪状的方式奔跑过来的丧尸已经寥寥无几，方文就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准备！”方文对机舱里的人说道，随即推动着操纵杆，从大漩涡的上空一掠而过。
身后两位机枪手操纵着电磁机枪，几乎在同时扣动扳机接通电源，刚刚装好一个新弹匣的电磁机枪喷射出带着曳光弹道的子弹。
顿时弹道所经之处血肉飞溅，如同肉山一样的尸堆，却只是被削去了一点厚度，随即又被其他的丧尸填满，引诱剂的效力实在惊人，飞机偌大的旋翼破空声，还有电磁子弹击中人体后的爆鸣声竟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
随着方文驾机沿着一道弧线拉起，接到他信号的其他几架飞机也从身侧依次飞了过来。
跟方文不同的是，它们机上带着的只有一种弹药，就是十公斤装药的高爆弹，数量很多，还没到消耗完毕的时候。
三架飞机悬停在三百米高的空中，呈三角形排列，相距只有短短的十几米，旋翼带起的风吹过，让几架飞机都不由自己地有些摇晃。
幸好这种程度的摇晃还不至于影响投弹，本来就是最简单的地毯式轰炸，又不用考虑误伤的情况，所以几个投弹手只顾闷头把高爆炸弹装上引信，然后直接往下扔。
几秒钟以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开始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十公斤级别高爆炸弹的威力，足以穿透好几层的人体，一时间残肢断臂纷飞，高度足足超过了百米。
被爆炸的气浪影响，原本停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飞机，投出的炸弹却被推动着往外围飞了过去，不经意间满足了两颗炮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的故事。
事实上从第一颗炸弹落地开始，爆裂的尸体带来的血雾就已经弥漫了整个十字路口，下面的一切都完全看不清楚了，若非两侧的楼房还能够标注出视界，飞机稍微移动一点，炸弹就得飞到尸群之外。
这一回已经基本上把全镇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所以要求的就是毕其功于一役，完全不需要节省炸弹，所以几架直升机在天上缓慢移动，炸弹就跟下蛋一样，不停地往下扔，几乎把十字路口的每一寸土地都炸了一遍，直到炸弹耗尽，才拉起飞机，离得远远地，等着下面的硝烟散尽。
时间逼近中午，早晨时候那点微风早已停了，如今的街头，树叶都是安安稳稳地一动不动，一直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地面上尘烟才算散尽，露出下面的景象。
红色，红色！到处是刺眼的血红，大量的血液肆意地流淌，在每一个弹坑中间汇集，甚至可以听到汩汩流动的声响。
无数的残肢断臂，点缀在血泊中央，几乎看不见一个完整的尸体，烤肉的气味，夹杂着渺渺的烟气冲天而起，就算在这么高的空中，依然能闻到那种刺鼻的气息。
原本的十字路口，经历了最多的炸弹洗礼，变成了一处硕大的弹坑，几乎整个马路都塌陷了下去，浸满了小半池的红色液体，无数黑色的发丝正在里面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