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祁星海处——
祁星海明白义父的意思。
说什么叫阿朝去陪自己的母亲聊天,其实根本就是想把阿朝和自己的母亲一同软禁在医院的病房里——他的母亲,自父亲被义父雇凶杀害之后,就一直‘因病’被义父‘照顾’着。义父假借他母亲‘体弱’,需要被‘特殊照顾’的由头,强制把他母亲送到由‘万晟’集团控股的私人医院里‘看病’,实则是由专人看守在顶楼的VIP病房里,完全限制了人身自由。
义父就是要把他母亲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里,以此要求他听话,乖乖替苏家和‘万晟’集团在地下王国里冲锋陷阵。并且,只要他不听话,作出一丝一毫让义父不悦,或是试图忤逆他的事,他母亲的病房里,就会多一个监视的人。
义父显然很知道他的软肋在哪——从前是他的母亲,现在又多了一个阿朝!
而作为事情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朝歌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祁星海无言的恨意与挣扎。他端起桌上的瓷杯,却没有喝水,而是‘咣’的一声又搁回了桌子上。
这声音不算大,却很清晰。可与朝歌相熟的人,都会感到十足的怪异——这似乎并不是在规矩礼仪上素来十分得体的朝歌会发生的错误。
难道是他手滑了吗?
不,不应该。
想到这一层,祁星海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这是阿朝在提醒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和他义父明着撕破脸,无疑是愚蠢的举动。就算他的心思和举动已经被他义父察觉,甚至是心知肚明,可只要他义父没有明着在电话里戳穿,他就要当没这回事,继续和他义父维持‘父慈子孝’的假象,以此来获得事情缓冲地时间,以及,换取他母亲的平安。
可是!
尽管这十几年来的隐忍和蛰伏,已经被他牢牢地刻在了骨子里,可当这种令人感到压抑和作呕地掌控停驻在了他最心爱的人身上,叫他怎么还怎么忍?
祁星海手上原本有一支烟,现在已经被他硬生生,无意识地碾碎,烟草的粉末散落了一地。
他知道,义父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收起与他开战的心思,继续当他的提线木偶,为他在地下王国里冲锋陷阵。否则,他就会作出一些让他不知所措或是追悔莫及的事情。
他的母亲,早在被他义父控制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为他自我牺牲的准备。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对义父是块难啃的骨头。只要义父还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就不会贸然拿他母亲的安危来威胁他,顶多只是加强对他母亲的监视和看管。
可阿朝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