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南市开了间包子铺,做得包子松软可口、肉馅多汁、鲜香扑鼻,一下子成为洛阳城有钱人的新爱,便是普通人家也会买上一个两个拿回家给孩子尝鲜解馋。
包子铺所在整条街都是吃食店,旁边就有家冯记胡饼店。自打包子铺开张以来,冯记胡饼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把店老板冯奇愁得直打转,每隔一刻钟就要到铺面上瞅一眼,高高摞起的胡饼依旧没动。转到后厨,蒸气四溢,厨娘将蒸笼拿下来,打开蒸笼热气散尽,赫然蒸的也是包子。
冯奇顾不上烫,夹起一个在手中观瞧,眉头皱了起来,道“还是发硬?我不是让你们调稀一点吗,怎么不听?”
“东家,不是调稀的事,上一锅按你说的调得很稀,做出来根本没有形状。”厨娘委屈地指着角落里的一笼瘫成一堆不知何物的东西道。
冯奇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自言自语道“面发硬,发酸,一点也不松,倒是这馅料的味道差不多,那家包子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面发得又松又软。”
将硬包子吃下,冯奇吩咐道“继续试,多想想法子,每笼做上两个就行,别多浪费了磨粉和肉菜,那些包子你们当晚饭吃。”
回到屋中,冯奇坐立不安,再这样下去自家的胡饼店就等着关门吧。想了半天,冯奇从柜中取出二百钱,袖了出门。
南市四周以垣墙围起,设四门出入,市门朝开夕闭,听从旗亭的市鼓指挥。冯奇住在南市东面的西明亭市里,市附属的商贾住处称市里。过家门而不入,冯奇继续往东走出里许,在一处破旧的宅院前停住,高声呼道“罗坚在家吗,罗坚在吗?”
好半天,屋门打开,一个邋遢汉子现身吼道“谁在叫魂啊,罗爷睡个午觉都不得安生。”
冯奇陪笑道“罗爷,是我,有事麻烦您。”
罗坚看到冯奇,眼神一亮,笑道“原来是冯大掌柜,又有什么好事找我,进来吧。”罗坚原是南市商人之子,好习武艺,父母亡故后败尽家财,交结里巷中的游荡少年成为坊间地痞,坑蒙拐骗、掘冢盗墓、打架斗殴、诱人赌博等等,冯奇经营胡饼店的时候曾花八百钱雇佣他带了伙人去别家扰乱,此次故技重施用来对付包子铺。
“包子铺,我吃过肉包,滋味不错,比你家的胡饼可好吃多了。”罗坚翘着腿,看着冯奇放在桌上二百钱,嬉皮笑脸地道。
这是嫌少,想到自家卖不出去的胡饼,冯奇肉痛地陪笑道“罗爷,这是订钱,若是能让包子铺关门,我给你千钱。”
“二千钱”,罗坚毫不客气地要价道。
冯奇想了想,咬牙道“行,就两千钱。罗爷,要是你能找到包子铺发面的方子,我再给您加一千钱。”
等冯奇走后,罗坚提起桌上的钱串掂了掂,骂道“他娘的,这点钱还想买方子,有了发面的方子老子还准备开包子铺呢。”将钱揣入怀中,罗坚出了门,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两天后,包子铺前来了伙人,歪戴帻巾、斜披衣裳,有几个悬着剑在腰间打着晃。有人一眼就认出带队的罗坚,忙闪到一旁嘀咕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