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自云端泼洒而下，照进了木屋。
琳琅随意翻了个身，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睡醒了。
菡芝也睡醒了，只是她闭上了眼在装睡。
琳琅轻叹了口气，这小孩虽长得越来越水灵漂亮了，但性子却还是跟以前一般，有些粘人。
她轻轻把菡芝搂在她身上的手拿下，才悄无声息地下了床，缓缓穿上布靴，禁不住伸了个懒腰。
自己本非人族，却为了苟延残喘，无奈之下才化而为人，进了道门，所图不过是做些许功德之事，沾几分人族气运，避免自己填了灾劫。
自她这般的生灵，最怕‘因果’二字，也是基于此，她自进云天宗与同门也尽可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求功劳，只求无过。
可人自出生到现在，怎么可能不占‘因果’。她这些年虽给自己定了不少规矩，可都被自己打破了，收养过不少人族的小孩，菡芝便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那是在自己受伤颇重，较为落魄之时，全身修为十不存一，以凡人之躯带着菡芝在天方国四处游走，十足地操碎了心。
哪怕内乱结束，菡芝入仙门，被宗门长老带走收徒，自己也都不惜伤了根本，拼了命为其算卦，只是为自己谋心安。
这位长老虽天资卓越，但伤了根本，加之本人并无多少运势，之后无所成的可能性极大。
但其胜在品行端正，是为正直纯善之辈，让菡芝跟着他，比起只是外门弟子的自己强了很多。
最起码自己身无长物，在修真界中也算是穷困潦倒，哪怕到了现在，都还未摆脱如此险境。
外门弟子所得到的供给都是其做任务所得，除去自己修行必要，像自己这般的苦修，怕是连最为基础的辟谷丹都买不起。当时也是，她在兵荒马乱的时代，为了不让菡芝饿死，学了一手捕鱼捉鸟的好本事，只为给其吃饱喝足，有点力气活命。
而在仙门，膳食自是不缺，可若是要吃的顺心，那还是得自己做菜。
琳琅右手向前一探，一枚石子从地上涌起，在她掌心转了一圈，便往前飞去，只听得到林中一片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