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也跑了。欧阳莼一头栽倒在陈余生的怀里,回学校的半路上吐得他满身都是,嘴里还哇哇地叫道“喝!喝!喝——”
第二天早上,除了头疼,她已经把什么都忘记了。只是,她总觉得欠了一个什么人天大的人情。欧阳莼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债,为此她不肯原谅自己好几天。寝室里的女孩们都说她变得安静极了,也没有穿破牛仔画烟熏了,乖乖地吃饭,睡觉,看漫画。
“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这是她醉酒后问大家的第一句话。
“被人送回来的呗!谢天谢地,你没吐我身上。”
“我吐了吗?”
“当然,哎!惨不忍睹。”
总之,大家都能说上两句,当她不问了,大家也就不说了,但她又冷不丁地问了一个让寝室爆炸的问题,答案让女孩们炸开了,大家似乎已经偏离了那个以她为中心的那个问题,忘记了她醉酒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
“又是陈余生!”
在莫小戚没回来之前,她们议论了个饱,但是她一回来大家又都不做声了,这下欧阳莼却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陈余生这个名字。
“那天,真是陈余生送我回来的吗?”寝室里静悄悄的。
没有得到答案的欧阳莼第二天就堵在了戒备森严的特训楼的门口。这里的气氛严肃又紧张,一楼只有两个房间开着门,里面传出了几个老师争论不休的大声嚷嚷。二楼和三楼不像是教室,倒像是封闭式的宾馆。这里唯一能给人暗示是学校的标志就是楼前一排带玻璃的宣传栏里近几年从特训班走出的保送生。他们被成为稀有动物,很多人都是被保护在特训班里,说与世隔绝一点儿也不为过。
陈余生走出来的时候,欧阳莼正在用自己的食指喝拇指做成简易照相机。她对着天空一比划,就瞄准到了那个熟悉的紫衣男子笔直地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后面还有一个更熟悉的身影——莫小戚。
“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呢?”她放下手,嘟囔着,像说梦话的小孩子那样用细小的声音说。“但是你还是非常羡慕,对不对?”又一个更细小的声音在心底里开始自言自语了“去吧,去吧,他就在那里,就这一次,以后不要来了。真是丢人显眼哪!”
她假装站在那里,看着墙上的海报,或者花丛里的虫子,用非常真诚的心在祈祷,希望他没有看见她。这样她就可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朝她一步步靠近。她不敢转身,第一次害怕这样看见他。可是,那个向他移过来的重物并没有靠近她,她看到一个黑色西服的身影在面前闪过。
“噢!谢天谢地,不是他。”
又一个重物过来,再一个,又来一个……她顿时有点儿伤心了,他走了,真的没有看见过我。她很后悔自己的冒失,他肯定跟莫小戚走了!她一遍又一遍地证实,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她又一遍又一遍地推测,至到听见肚子咕噜咕噜地饿得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