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在李拾遗的搀扶下,缓慢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子衣袍,之后拍了拍李拾遗的肩膀说道“小哥,你也快些收拾吧,老夫也要回去了,等到了三泉县咱们开怀畅饮!!”说完朝李拾遗摆了摆手,背着双手头也不回的向自己马车走去。
李拾遗站在路旁看着谢必安离开后,才蹲下身子将自己的物品整理好,重新放在白耳的身上,牵着马跟着车流前进
谢必安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马车车厢前,刚才那个白色锥帽少女立刻出现,扶着谢必安一同登上马车,车夫见谢必安二人坐好,也挥舞鞭子驱动马车前进。
车内,谢必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盘腿坐在内侧,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立不安的少女说道“玉儿,那小子已经有婚配了,你就不要春心萌动了!!”。
少女将头上的锥帽拿了下来,赌气的说道“爷爷你说什么那?谁要嫁给他,我只不过是看他一脸书呆子的样子好玩,所以想逗逗他罢了!!”。
“看他言谈举止,倒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玉儿,你就真的不动心?”
“爷爷,谁动心了,只是无聊罢了!对了爷爷,我们这次到苏州需要多少天?如果回来晚了,就赶不上蜀中的青城山的大祭了!”
“不急,不急,前年蝗灾,关中缺粮,正好是发财的机会,咱家需要将汉中,苏州两地的存粮,运到关中售卖,保证一本万利,高家年前就给我来信,让我务必亲自查看,不能有一点闪失!”
“爷爷,那高家人为什么不亲自出面,非要委托我们谢家啊?”
“高家毕竟是前朝开国九老,高皇帝开国时看着贺若弼的面子上也给高家一个公爵,这些年风吹浪打的,已经在朝堂说不上话了,但是在扬州也只有他一家勋贵,外加高家也是晋阳大族,其底蕴不可小视啊!”
“爷爷,我不喜欢高家人,尤其是高家那个小公子高赫,说什么高家明珠,江南文魁,高家是显赫,但是我谢家也不是无名之辈,咱家祖先也是衣冠南渡主事人,就单凭文彩先祖谢灵运也不是什么高赫可以比拟的!每一年的登门拜访高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两家世代相交,我早就拿着扫把赶人了!”
“士农工商,商排最后一位,子孙无能连累祖先,谢家一直想在长安有一席之地,可是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二叔,都不是做官的材料,做了一辈子了才做到九品,要不是在蜀中有点清名,外加家中一直上下疏通,这九品小吏的官职保不保得住都两说啊!这次去苏州也是要拜托高家保举,看看能不能向上走一走!”
“我爹同二叔就不是做官的材料,孙女我说句讨打的话,都是榆木脑袋,爷爷您不如看看哥哥们是否有这方面的可能,以图后世吧!”
“短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你父亲和你二叔的照看,大郎,三郎能稳稳当当的走下去?笑话!”
“老祖宗,那您说该怎么办!爹爹和二叔已经在崇文馆校书任上苦熬了十年了,就算按年头也该升迁了?”
“爷爷知道,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所以这次暗中送粮,不止是寄希望于高家,也要尝试尝试别的路子!”
听到自家祖父的话,谢玉儿愣了愣神没有在说些什么,她心里知道爷爷的打算,谢家能在蜀中站稳脚跟,并不是全部仰仗高家,和家族中的子弟,靠的是谢家这几十年来的广结善缘,而爷爷口中的别的路子就是现今宰相张说,张说是爷爷当年的同窗,在读书的时候爷爷就资助张说,只是后来谢家隐居蜀中断了联系罢了,但是前几年,机缘巧合之下又重新联系了起来,而且张说能出任宰相谢家也是出了大力,送进京的钱财也是无数,这才帮张说稳住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