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客人的喜好,也根据客人自身的气质,性格,言语交谈当中流露出来的反应,最终去选取一味他觉得最合适的香粉。
做生意嘛,最重要的自然是要观察到客人的喜好,这一点上其实元公子做的是非常好的,不过能够通过客人的这些喜好,最后综合得出一个让客人真正满意的答案,事实上也是非常不简单的,若是他真的能做到这一点,苏仪心中倒确实是非常钦佩的。
毕竟,这不仅仅要求一个人心思缜密,对客人观察入微更重要的是这观察还不能有错,还必须得拥有自己的思想,如果只是一味的去观察,去根据这些定论的东西作出一个推论的话,其实后面的结果也未必会准确。
因为这所有一切,可能性有太多,稍有不慎,也许就会得出一个很错误的结果,所以这恐怕只是第一步,再往后或许他应该还有别的措施。
元公子在听了苏仪说的这些之后,也只是微微笑了一笑,随即点了点头:“你观察的很仔细,也很聪明,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形成,也知道我究竟要怎么做,不过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嗅到你身上的味道,就想到了或许有那么一些东西,是很适合你的,只是最终,你适合什么味道,我却还在思考,所以,你走进来在这里面所经历的这一切,已经不再是我对你的观察,而是你给我的灵感,让我的思绪在某个刹那之间迸发出烟火,或许最后能够制作出一款让您满意的香。”
苏仪听了这些,心中也暗自觉得震惊,不由得对这元公子有所改观,心中对他也多了几分钦佩,随即一面走走,瞧了瞧又转向他道:“其实我有一事不明,公子既然在元安城当中制香如此多的年头,难道每一款香客人都一定是非常喜欢的吗?那如果客人不满意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元公子听了这话却只是笑了一笑:“自然不可能所调制出的每一款香都让客人满意,事实上客人不满意的也有很多,不过,即便是不满意,也无非只是不在我这里寻香制香罢了,若是,真觉得我为她调制的香料不符合她自身的需求,低过了她的期许,那当然是可以选择不要的,买卖这种事从来都是双方自由,不能够强买强卖,只是,我若是已经确定,这就是我心目中最符合她的味道,那么如果客人拒绝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有往来,也不会再有合作,但若是她能够拿出更多的理由说服我,让我觉得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有了更多改观,我也愿意为她做出新的香粉,更适合她的那一款。”
苏仪听了这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人与人不过见了几面又如何谈得上是彻底了解一个人呢?
尤其是像元公子这样,客人无非只是上门与她粗略交谈几句,即便他观察入微,但又如何能够探知一个人全部的真性情呢?
这世上有多少人藏着秘密,是一辈子连最亲密的人都体察不到的,又何说是对于一个外人呢,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恐怕很多香粉都不过是凭着第一感,第一个初见面的印象罢了,又哪里谈得上合适或者不合适,只是恰好有些味道这些客人喜欢。
觉得特别,毕竟也是专属于自己的味道,但若是不喜欢的话,恐怕也是很正常的,要说是最合适的,都无非只是元公子的一面之词罢了,不过,在元安城中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他一个,即便是那些客人不满,却又找不到更好的第二家,不过换句话来说,为每个人调制独有的香料本来就是很辛苦的事情,也非常的劳心费神。
所以,如果每一个客人还不停的要求去改变,去想要做的更完美的话,恐怕元公子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奉陪,换个立场来想,苏仪道也理解他,这买卖之间,讲究一种平衡关系,双方都要有所取舍。
无非只当做是买了一款独门香料,旁的女子都不曾有,至于适不适合的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喜欢,若是喜欢的话那边一切好说,但是若是不喜欢,那便也说不准了。
想到这里,苏仪也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元公子道:“既然如此的话,元公子心中既然已经有了一个概念,那不如就请为我挑这一款香,我在这香料之中徘徊了许久,其实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概念,相信元公子可以调制出令我满意的香,我不在乎适不适合,只要我喜欢,公子呀,咱们这桩买卖也算是成了。”
元公子听后,忍不住拍掌大笑起来,随即又点了点头,看着苏仪道:“小姐恐怕也是有一些经历的人,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隐藏,遮掩,但是有一件东西是透明的,谁都无法去掩饰。”
苏仪不仅笑了一笑道:“那又是什么呢?不如你说一说,下次再见到别人,我或许就得注意这个地方了。”
元公子收起笑容,似乎这句话并不像是玩笑,只是看着苏仪怔怔的点了点头,又直视着她的眼睛,轻轻抬了抬手指,执扇一笑道:“一个人的眼睛永远骗不了人,就如同孩童,未经世事,无论你怎样对她,和她说什么,她都听不懂,看不明白,所以孩童的眼神永远清澈单纯,而人长大之后经历了许多事情,经历的越多,他的眼神变越复杂,他想的越多,那眼神便越通透,这二者结合,看人的眼神自然会不大一样,每个人的眼睛都不一样,你的眼睛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