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汀愈还记得自己在那个时候,浑身是刺,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接近,乃至于最后她悲惨一生,他甚至什么都没能为她做。
皇权之下何人不似蝼蚁,曹汀愈心里升起一点冷意,他嘴角凝了冷笑,眼底冰凉一片。
既然给了我机会让我重来一次,我不可能再如曾经那般被人随意碾碎。
他声音温润,但不可避免的带了点太监的尖细,
“疾风骤雨,奴才看公主身边没伺候的人,不如由奴才送公主回去?”嗯?
迟迟看他,穿过来到现在,碰到的第一个主动示好的人。迟迟转头看向亭子外头,
“不必,一会儿自有人来接本宫。”女孩儿昂着下巴,似乎还想要保持她公主的尊严。
曹汀愈掩下眼底的笑意,把油伞搁在亭子边上,
“既如此,奴才便告退了。”他冒雨而走,迟迟转头看他留着的那把伞。
他分明就是知道了她是谁,难不成还可怜上她了?迟迟冷笑,如果说四五年前她还会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怜悯,但是现在,她怎么可能再信任何人。
但是伞嘛,可是不要白不要。迟迟打了伞回去,只是雨实在太大了,等到她回了宫的时候,袖摆连着下摆都湿透了,而阿绣正和小宫女一块儿靠着廊下嗑瓜子,看迟迟回来了,那小宫女就先退到后头去了。
只剩下个阿绣也不过就是略微抬了抬眼,
“五公主回来啦,奴婢瞧着这雨也太大了就想等等再去接您。哎哟您哪儿来的伞啊……”迟迟回身盯了她一眼,阿绣的话哽住,迟迟把那小太监留给她的伞随意的惯在地上,
“拿去放好,传膳。”阿绣低头看了一眼那青竹封油伞面,眼睛一转,笑眯眯的应了声是。
迟迟冒雨回来,又冷又饿,勉强要了热水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又是冷饭冷菜,她倒是已经习惯了,填饱肚子要紧。
这才坐下吃了没两口,就听到外头闹了起来。女孩儿娇纵的声音打在冰冷的宫殿里,
“给本宫搜,定是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