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既然下了令,众人也只得即刻照办起来,瓜果供奉倒是现成的,后殿佛堂里就有,鸡头黄纸却不容易找到。皇后却令人务必找来,若是找不到,就着人到宫外去寻。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连徐薜荔都觉得莫名其妙。

    宋宁也不理会别人,一直歪缠在徐薜荔身上,亲亲热热的和她说话,从自己小时候和弟弟继勋打架说到母亲娄氏逼她练琴,用尺来长的藤条打她的小腿;说到她第一次见陛下,是在八九岁的时候,毕恭毕敬地向他磕头,叫他“萧世叔”。

    这是原本书里面的情况。

    又说到长公主已经很久没有进宫了,也不知是得了陛下的训斥,再不敢为难她,还是在憋着什么大招;又说到元侑这些日子饭量见涨,只是个子不长,眼见着雪引兰已比他高出一头,他自己很是发愁,总之无所不谈。

    徐薜荔只觉得一切都很荒唐。

    见皇后一直和自己说话,也只得想些自己在北临宫中的旧事说一说。她在北临宫中顺风顺水,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其它的,又不方便向皇后吐露,徐薛荔只得干笑着听宋宁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等这点尴尬劲过了,徐薜荔看向说得眉飞色舞的皇后,内心又有些感慨,她何时曾像这样,向另外一个人完全的敞开心扉?

    从未。

    就连在北临宫里,就连国主陈珩,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她也不屑于去理解任何人。

    她是疯狂的,可也是孤独的。

    她并不愿意再活这一世,可是命运还是让她来到了这里。

    那就让她重新做些选择吧。

    就当做是陪着所有的人演完这场戏,只要结局仍由她掌控,那一切就都过得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鸡头黄纸终于备齐了,也难为宫人们,不知是哪里淘弄来的。这边香案之上烟雾缭绕,三拜之后,宋宁拖着徐薜荔的手站起身来,笑道,“徐姐姐,你说是不是赶巧,今天咱们赶着结拜,竟然又是我生辰;这样的好日子,咱们是不是也像男人一般立个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灵不灵的先不说,多少得有点忌讳不是?

    徐薜荔愣怔片刻,也笑了,反手搀住宋宁,美目流转,“能得皇后青眼,罪妾何德何能?承蒙皇后不弃,从今日起,妾愿与皇同祸福,共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违此誓,便叫妾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