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宴安。
赵宴安大约是接到电话从某个会上匆忙赶来的,身上还穿着正式的三件套西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江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赵宴安,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虽然老胡头儿一直没告诉她,但她知道两人私下里一直互通有无,赵宴安来见他最后一面也正常。
江宥面无表情地缩回手,转身在靠在门边,等他们说完话再进去。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赵宴安还是两年前,老家的地被征用,她回去办理手续,恰巧赵宴安那天也回去签字,两人就站在江家村泥泞的小路旁无关痛痒地打了个招呼。
后来赵宴安问要不要搭他的车回城,她说不顺路,就此道别,此后没再见过。
听人说赵宴安四年前从国外回来后一直在锦城,津门县离锦城不到三个小时车程,她每个月都要去几次,但这么久连一次偶遇都没有,可见这个世界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
去门口接人的何延无功而返,回来就看到他要接的人在病房门口神游太虚。
“怎么不进去?”
江宥回过神来,立起身子回她:“刚到。”
何延挑眉,显然不信,凑到门前往里看,片刻后转头冲她无声开口:“至于么,怂包。”
说罢大喇喇推开病房门往里走,江宥只好跟着往前走。
真不至于。
她本来也不是怂,只是觉得没必要,但眼下这情况,不照面是不可能的。
不晓得曾经在哪儿听来的一句话:是命运让我们相遇。
但显然,让他们相遇的不是命运,而是病床上的老胡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