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郁郁葱葱,长得比去年更高更茂盛。

    他在林间穿梭,拾起地上一节竹竿打林间的杂草,时而将竹竿当剑,见四下无人便使了一套飞灵剑法,他小时候就喜欢这样,每次上山砍柴都要拿起一节树枝作兵器,对着空气霍霍有声。

    竹竿往下一扫,劲风将冒出来的杂草齐齐割断。谢星河双目微瞠,张口结舌,低头不敢置信盯着手中这支不起眼的竹竿。

    他扔掉竹竿后退一步,对着前面那棵两个拳头粗的竹子隔空蓄力一掌,只见枝叶娑娑抖动,竹子应声而断。

    他在原地不知怔了多久,初夏的月亮淡淡的,将林间点缀的斑驳陆离,他揉了揉眼,被他打断的竹子仍在原地。

    “我有内力了……”

    谢星河眼里泪光闪烁,半大的人了,竟然对着根竹子又哭又笑。

    谢星河立时想飞奔去找沈雁秋,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沈雁秋面前,他正要再回去寻沈雁秋,听得前面细微的脚步声。

    他在竹林后面从中间缝隙看去,江停云一身显眼的雪衣,背着一把剑,时不时抬头看前边小路,又来回踱步,看起来颇为焦躁不安。

    他是在等师父么?

    谢星河凝神屏息,目不转睛盯着小路尽头,方才的喜悦逐渐淡去,他害怕师父真的出现在这里。

    又过两刻钟,沈雁秋还没来,江停云在高挂的纸灯笼旁坐下,将剑从剑鞘取出,用手帕擦拭锋利的剑身,再至剑柄,尽管他极力掩饰,眼里还是流露一丝怅然。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款款而来的影子,江停云缓缓抬头,谢星河心也随之一紧。

    是师父。

    “你来了。”江停云霍然起身迎上去,方才还小心擦拭的剑就被随意扔在草地上。

    沈雁秋掌灯而来,烛光摇曳,她的脸忽明忽暗,那张脸在灯光下更盈盈动人。

    江停云怔怔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想过千遍万遍的缱绻话语一句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