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燕廷襄,看着也不像是真的想娶沉樱的,那么他在大门口用那些细微的小动作来对沉樱示好,就值得深究了。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午后了,日头仍是有些毒。
萧樾抬手挡在武昙头顶,四下里打量一眼,然后转头吩咐跟着的尉迟远道:“叫人送两杯茶到那边的亭子里。”
说完,就牵起武昙的手拉着她去了前面不远处的亭子。
等到在亭子里坐下,他才又开口说道:“的猜测不是无道理,燕廷襄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被封魏王世子,很多人都是在揣测,北燕皇帝是有立他为嗣的打算才这么一直拖着的,所以这次和亲,他确实不必穷力亲为的赶着往上凑。反倒是陈王那边,如果不死心的话,可能是在谋算这门婚事,企图以大胤朝廷的支持为他们那一支的子孙增加筹码。”
武昙仔细的想了想,脑子里就对这事儿有个模糊的轮廓。
不过同时,她脑中却又是灵光一闪,又想到了别的事,不禁又皱了眉头,脱口问道:“可是这两座王府这般互相算计,北燕的皇帝就不管吗?不管这两边怎么算计,最后拿主意的也是宫里的皇帝,那位皇帝陛下会更倾向于哪一方?”
萧樾勾了勾唇,眼底却有一抹讽刺的意味浮现:“过来这边之前,本王叫人特意搜集了一些这边朝廷的消息,虽说在宗室的男丁里面这一代里就属燕廷襄最出色,可是就因为魏王一党算计的太狠了……并且和北燕皇帝最厌恶的皇后何氏勾结在一起……皇帝若是想要立他为嗣,那早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可偏偏一直拖到现在?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武昙愣了愣,虽后就茅塞顿开的低呼一声:“是说他并非是想立燕廷襄为嗣才没封世子,而是故意在拖着打压和恶心魏王一党?”
这么一看,魏王一党也算聪明,居然反客为主,就递出了风声去,告诉众人皇帝是因为想立燕廷襄为皇嗣才没封世子的,让那些望风而动的人,不仅不会因此而疏远了魏王府,反而因为这一重风声而更加巴结和讨好。
萧樾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武昙就很纳闷了:“皇帝不是已经很老了么?他这样随时都有可能会撒手人寰,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长远之计,他到底属意谁?而且他如今都这般年岁了,这些年一直不立太子,朝中重臣都没有上折子施压的么?”
别说是皇室了,就是普通的一个家族也将家业传承作为最大的事来重视。
何况这位皇帝已经年近六旬,哪怕正值壮年,迟迟不立嗣的话,朝臣的奏章也会像雪花一样往他案头上飞的……
北燕皇帝的上一位太子是十八年前就薨了的,后来贵妃胡氏所出的宁王今年是十六,但是他的先天不足之症是一开始就被诊出来了的……
这么算下来,北燕的这位老皇帝也是个奇人,居然能十多年如一日的顶住满朝文武的施压?
若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等着最后反戈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