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故景和他背对背,相距不过一米,他轻声开口道:“这位公子,言多必失。”

    九肆听不出倒也罢了,但这人真当他也听不出刚刚那话里对自家侍从的嘲讽?

    被警告了,这人也不生气,听上去好像还更开心了:“旁人听见我刚那番话早就怒目相对了,段公子还能跟我心平气和,好肚量。”

    段故景笑:“市井乌烟瘴气,百姓素质低下,上层腐败贪婪……阁下可知这南昭为何现在如此乱?”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身后那位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为何?”

    “乒乓”,喝完的两个茶杯被轻轻抛进了托盘当中,段故景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便是因为有阁下这般闲人,以及阁下口中怒目相对的’旁人’。小九,走了。”

    九肆连忙跟上:“唉来了!”

    白色锦衣的最后一角消失在楼梯口,刚刚背对着他们的男人终于移开注视着面前铜镜墙壁的视线,转而看向楼梯口。

    他带着半面面具,只露出一张嘴,半晌才低声笑着开口:“段城……段故景。”

    “孤的……举世无双状元郎。”

    “公子,那人什么来头啊?”九肆刚一离开茶楼,就迫不及待发问。

    段故景走在人群中,一身从容不迫的优雅显得跟这些喧闹格格不入,他从荷包中掏出两个碎银,买了两根糖葫芦,塞了一根到九肆手中:“约摸是朝廷官员罢。”

    “朝廷官员”四个字让九肆差点没握住糖葫芦:“那您刚刚就那么嘲讽他?”

    段故景把玩着手中的糖葫芦,也不吃:“装什么?你不也看出他身份不简单?不还是没拦我?”

    九肆咬了颗糖球:“您做什么自有分寸,九肆信公子。”

    “那便莫问了,信我出不了事即可。”

    段故景当然不是盲目自信,刚刚遇到的那人气质不是一般权贵能有的,但很不巧,他找茬的人是他段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