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康毕竟刚领了圣明,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久。”
丁瑄抿唇沉思片刻,却犹自有些不信,开口问道:“翁父……缘何能确定一月之后,会是我去东南?”
“义父的圣眷莫非丁大人还不了解?”
丁瑄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心知这件事,已经超脱了自己这个小小御史能够左右的范畴,于康去东南,虽然在文武百官们看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可是……于康和兵部侍郎于谦的关系却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
剿匪一年却毫无建树,柳华被问罪的一定的了,而王振只给了于康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那于康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无可能在一个月内将东南的叛乱彻底平定下来。
恐怕到时候……东南的局势,就会成为于康乃至于那位从不愿与朝臣深交,并无党派根基的于侍郎所要背负的罪责了……
王振……要对于侍郎下手了吗?
是啊,三年前二人的梁子就结下了,于谦因为未给王振送礼,而被他指使李锡陷害而关进了天牢,若不是山西河南两省官民进京伏阙请愿让皇上动了恻隐之心……
还有重修庆寿寺、西征麓川,在这些事情上于侍郎不都是在和王振唱反调吗?当时自己还暗自为于谦的挺身而出而欣喜,可当功名利禄摆在面前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下意识的做出了选择……
“全凭翁父安排。”丁瑄拱了拱手,或许这会是自己最大的机会吧?
……
当一众文官武将,对整个西南叛军的形势事无巨细的讲述之后,陈宪才在心中对局势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之后柳华又设了个接风宴,于康来者不拒的灌了足足十几碗酒水,才和微醺的陈宪回了县衙后的厢房之中。
烛火闪动,于康皱眉凝神的瞅着面前的地图,半晌之后方才抬头,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陈宪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他愕然向亲兵问道:“陈公子呢?”
“似乎是……带着那个叫卫清清的小公子做劳什子‘特训’去了!”亲兵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唉……”于康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再次俯身皱眉看向桌面上的地图,他看着那密集的小点,只觉得这里的形势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