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旋即才反应过来,老言吩咐小道士,自己连续三天来爬山,才能把信交给自己,这其中恐怕除了毫无新意的考验毅力之外,更多的是他觉得一直用化名相交有些尴尬,便定下三日之期,让自己就算知道了也见不到他吧?
陈宪站在原处怔怔,许久之后他兴致索然的叹了口气,转身就下了山。
回到竹竿巷,几个来的早的木匠短工已经候在了门前,见雇主面色不虞的走过来,便纷纷陪着笑脸不敢说话——毕竟这般出手大方,并且体恤百姓的雇主可是少见。
陈宪走进主院,罕见的没有敲门,反而直接推门走进了正房,目光从黄落蘅警惕的脸上一掠而过,便悻悻然的走到了书桌前坐了下来。
黄落蘅本来见他不请而入,正准备板着脸给他点颜色看看,此刻却瞧见这淫贼神色闷闷,而且丝毫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反而一进屋就坐在那边提笔写写画画起来。
她一时间有些愕然,这人今天怎么了?前两日不是个话痨吗?
她心中好奇,却又不愿意主动开口,就装作盘膝打坐,却悄悄的窥视那人。
谁知道陈宪这一坐,竟然坐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门外有短工唤他,才怏怏不快的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他又走了回来,再次坐在那桌前,时而写写画画,时而又将刚写的东西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黄落蘅心中更加奇怪了,这人在被自己用剑抵着脖颈时候,也没见他如此这般,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她最终实在难以克制心中好奇,便装作调息完毕,悠悠的吐出一口长气,缓缓站起身来。
黄落蘅虽然好奇,但依然故作漠然的瞥了一眼书桌前的人,冰冷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喂!”她略微提高了嗓音:“我在叫你呢!”
“哦。”陈宪皱了皱眉头,淡然说道。
“喂!”黄落蘅被惹得急了,腾腾两步走了过去,却瞧见陈宪面前摆着的是封信,一封只写了开头的信。
纸上写着:“腊月廿五日,行之谨拜奉书节庵先生侍郎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