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刚入定,就听那玉面淫贼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哎呦,得走咯!明儿个还得干活呢!”
说罢,这人竟然真的抬脚就走。
她闭眸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便站起身来将房门拴上,又转到榻前,将身上脏兮兮的黑色袄袍褪下。
紧接着,丝质的亵衣也被褪了下来,香肩纤巧,臂若新藕,修长的玉颈下便是白皙如玉的脊背,在这原本宛若天成、浑然一体的脊背正中,却赫然印着一个紫的发黑的掌印。
黄落蘅盘膝坐在榻上,双眸微阖,凝神静气的调息起来。
随着她平缓的呼吸,便有一颗颗殷红的血珠从紫黑色的掌印中溢出。
……
陈宪找了个大夫给小腿敷上药,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狗皮膏药的古怪味道,心中想到这样带着一身药味回去,决计会被小钗发现,难免又会惹得她忧心,便在外面四处闲转,直到天色已暗,路上行人稀少,才循着小路往环采楼走去。
哪知刚到了环采楼的后门,就听到院内传来男子的叱喝声。
“你这丫鬟算什么东西,还不滚开,本公子今天定要见陆小钗!”
“公子,我们小姐身体抱恙,不能待客!”丫鬟小篱显然是护主心切,声音清脆有力:“你再不离去,我便要报官了!”
院内的这人有些口齿不清,似是伶仃大醉,说话间还打着酒隔:“陈行之那穷酸相能住在此处,我便是一面都见不得?”话说到这里,更是愈发不堪:“陆小钗,说好听点是个花魁!说的难听了,就是贱婢,就是娼妓!生来就是取悦……”
陈宪脸色一沉,这分明是李佑乾的声音,这厮最近显然长了胆,竟然敢生拉硬上的冲到后院来。
他一把推开院门,冷冷的瞅着被丫鬟小篱拦在门前的李佑乾。
李佑乾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便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他眯起朦胧的醉眼一看,来者竟是陈宪,顿时咧嘴大笑:“怎么地,行之又来了,快些跟本公子说说,这花魁的活儿如何……”
陈宪走上前去,冷冷的盯着他,唇齿间吐出一个字:“滚!”
李佑乾脸色红的泛紫,他被陈宪这么一呵斥,竟然咧嘴笑了:“哈哈,你这个臭穷酸,来年秋闱我便是举人,往后便是进士,你算什么东西,连个秀才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