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吞吐吐还有隐瞒,陆辞没听明白:“他是什么?”
叶禹接着说:“但当时情景太混乱,等贵妃把欢玉抱回宫,先前跟随她的宫人已经向陛下禀报喜讯,说她诞下皇子。陛下看过欢玉,非常高兴,当即许诺,等处理完前朝的事情,废了先皇后,就封贵妃为后,欢玉只要平安长大,就是太子。”
叶夫人配合补充:“当时贵妃情绪非常不稳,医官说她如果落下心病,终生难愈。我们为了安慰她,才出这个招,原本只打算换一段时间,再向陛下解释清楚,他向来怜爱贵妃,应当会体谅。但突然这件事涉及到了储君,而且我们没有退路了。”
新生儿大多长得差不多,就算皇帝见过李欢玉一面,要换也不是难题,但巧就巧在,李欢玉右手手腕处有一块小胎记,粉嫩一小团,轮廓模糊,皇帝金口玉言,开口说这是一朵牡丹。
有了这个特征在,再想把他俩调换,实在艰难。而且有丧子的前车之鉴,皇帝派人来重重守护陆贵妃,不准任何人擅自接近她。
陆辞还是觉得其中有没说清楚的地方,但这一堆惊骇的事情砸下来,他晕头转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质疑。
叶夫人继续说:“一路阴差阳错,各种巧合之下,欢玉就做了太子。你在我们家待着,我们不敢把你认做儿子,只能说是养子。最开始因为犹豫和害怕,况且宫里宫外消息不通,谁也不敢贸然挑明。再加上那段时间朝堂动荡,不知多少人盯着我们家,稍有差池,就会有人来借题发挥。”
叶禹点头:“后来等欢玉敕封为太子,我们更是不敢说,拖的时间越久,罪名越大,最开始说清楚就好的事情,现在变成夷三族的大罪。”
陆辞更加疑惑:“那为什么现在你们又愿意告诉我?”
他俩对视一眼,叶夫人怅然说:“因为这件事瞒不了一辈子,欢玉总会被发现的,我们最近也在商议,或许,该是让你去纠正过来。”
他好歹是真正的皇长子,皇帝再生气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叶夫人解释说:“这件事错在我们几个长辈,但结果要你们承担,是我们对不起你。可若现在揭发,欢玉必然难逃一死。”
虽然对皇子动手是夷三族的大罪,但皇帝如果株连姓叶的,那莫说河东,整个朝堂恐怕都要大乱,不说牵连的贵族有几家,只说叶禹的门生,都能跪下一城门去求情。所以如果降罪,恐怕只有李欢玉要送命。
陆辞听明白了:“母亲希望我找到一个办法,既能把身份换过来,又保证两个人都安全?”
叶夫人应答说:“是,我也知道这件事里你是彻底的受害人,但是欢玉并非故意要霸占你的位置,她也过得不易——”
“他会有什么不易,我在河东都听说他在长安城吃喝玩乐,什么正事不做,这般不上进,陛下还宠着他不肯换储,哪里会不容易?”陆辞带几分怨气说。
要是储君的位置是他的,他绝对不会这样糟蹋。
“你不知道,她……唉,阿辞,总归是我们不好,你不要迁怒她,如果可以,就用我的命来换下欢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