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见好,每每刚刚要结痂,又会被脚镣磨出血来,反反复复。

    同样戴脚镣,越潜的脚腕已经不流血,不过能看到旧疤痕。

    疼痛使樊鱼呲了呲牙,愤愤不平道:“天天给人戴这么沉的玩意,双脚早晚要废。”

    “我们要是残废了,他们有什么好处。没人捕鱼,没人划船,有什么好处!”樊鱼心中愤懑,他双腿疼得难受,满肚子牢骚。

    越潜淡语:“他们不缺人。”

    奴隶源源不绝,这批所剩无几,会再输送来一批。

    樊鱼猛地抬起头来,那神情似错愕,似惶恐。

    两人不再言语,走回居住地,返回各自居住的草屋。

    浍水北岸的茅草屋自去年秋时增加了好几座,去年新增的屋子,在现在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又矮又小,整体风格倒是很统一。

    天未亮下河捕鱼,还得运送鲜鱼去都城,来回程充当桨手,到天黑才得归家,这样的劳动量,正常人哪个都吃不消。

    越潜的脚步仍是稳健,他长得瘦,但体力比常人好,韧性足。

    越潜走进草屋,往火塘旁一坐,舀水猛喝,他听到常父在身后说:“我发了点麦芽做糖,你尝尝。”

    麦芽糖。

    对他们这些奴人而言,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常父递来一只粗陶碗,麦芽糖只有碗底薄薄一层,光是看着它,就生出口泽。

    伸出手指往碗中一沾,含进口中,甜味四溢,回味无穷。

    这种与苦难生活对立的甜,甚至令人感到脆弱,越潜只尝一口,把碗推给常父,说:“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