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酒吧的灯光暗淡昏黄，缓缓自头顶倾洒而下，照亮镜中人清冷俊秀的面庞。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像填满了一层雾霭般的，于水光中勾勒出无限柔和的轮廓线条。
这是一张……与陆允本身别无二致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先前大病后的陆允形容枯槁，早已憔悴得没了人样；如今的面孔还算健康，仿佛上天有心垂怜似的，予他一次新生的机会。
陆允低下头，从洗手池里捧起一把冷水，然后狠狠把脸埋了进去。
——目前为止，他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嘶！”
直到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痛感，陆允定睛一看，发现那里青了一大片。
应该是刚才在包间，摔徐时涸的时候弄伤的。
以前拍武打戏不用替身，陆允都是现学的格斗技巧，姿势比一般教练还标准，对付那种酒囊饭袋绰绰有余。
但现在这具身体明显不同。原书中陆允出身书香门第，人设也偏文弱，是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就那样掀翻了一米八的大高个儿——用力时稍微没注意，居然就把手腕给扭了。
陆允拼命揉搓着伤处，局部已经发红了，再不处理得肿成一座小山。
而且刚来包间的时候，徐时涸摁着原主灌了好几口酒。现在报应到了陆允身上，他往回走的两腿都在打飘，身体也感觉越来越沉。
头好痛……
陆允两眼有些发昏，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正犹豫是回去收拾残局，还是直接掉头离开。
进去能干嘛？把徐时涸那孙子再揍一通？
走又能去哪？他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自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