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衡拉着颜清逸在她对面坐下,“有什么事你问便是。”
言欢道“你们可知道近些年可有一个案子是关于什么‘矿’的?”她说的拗口,二人却是马上就懂了。
“你为何问这个?”虞子衡的神情奇异。言欢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还真知道!”
“也不算是知道很多,只是这案子颇有些诡异,稍微知道些的都会觉得不祥,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虞子衡一本正经道。
言欢并不以为意,她几乎一只脚踏上奈何桥,又怎会怕这些。因此便道“无妨的,我就是好奇。”
虞子衡见她仍是想听,喝了口茶,摆开长谈的架势,道“这个‘矿’说的乃是乌山银矿,就位于钱江之西的乌山县内。乌山原本是座无主的荒山,并无人注意,银矿也是后来才被人发现的。据说,当年银矿现世的时候情形颇有些奇异,原本那里一向人迹罕至,干旱少雨。但突有一日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几乎劈下半个乌山去。但只一刻,便风停雨驻。有一个经过的商队发现从滑落的土层里露出光闪闪的东西。商队里有个懂行的老师傅看了半日,说这下面也许是个银矿。”
言欢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像是少年时看过的那些个话本子一般,听去颇有些传奇。
那边虞子衡接着道“消息传开后,当地官府便前往查看,发现那里果真是一个偌大的银矿,立时便上报了朝廷。朝中自是高兴,迅速派兵进驻,并召集工人开采。据说,乌山银矿的储量极丰,每年产出大概在十余万两。”
言欢惊讶,“我早年间曾听说大楚上上下下所有银矿加起来年收入不过二十余万两。若是一个乌山银矿便有十余万两的收入,的确规模相当大了。”
虞子衡点头,“若论这个,乌山银矿当列大楚第一。”
他继续道“银矿连续开采了几年。忽然有一日,又逢天气突变,暴雨连下了几个昼夜,整个乌山矿场不幸垮塌,其中的守矿兵士及采矿工人共计百余人全部被埋在矿场之下,一个都没有逃出去。因为死的人太多,大理寺介入,将其列为大案处理。但说是案子,只有苦主,却无法确认凶手,抑或是说凶手乃是老天,要怎么向老天去讨公道。所以,这个案子后来便不了了之了。只是,朝廷几次要重启矿场,但因为当初毁坏太过厉害,至今也无人能踏足进去,后来,只得封了那里,以待来日。”
言欢听到这里,疑惑道“这乌山银矿的案子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到底哪里诡异?”
虞子衡道“案子发生之初的确是没什么,只是后来不知从哪里开始传言,说乌山原本是上古战场,其间冤魂无法计数。而众人日日在那里开土挖石,打扰到了那里的诸多幽魂,激起了怨气。所以为了报复世人,不仅毁了矿场,还一并拿了矿场内百余人的性命陪葬。这传言开始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只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玄。说银矿现世是暴雨而起,后又因暴雨而终,本就不符合常理。而且,事发之后无论朝廷派了多少人过去,都已找不到矿场原址,更增添了事属非常的佐证。后来,朝廷也怕事情扩大,有损天家颜面,便将此事强压下去,朝中严禁有人再提,对民间私传此事的也严惩不贷。后来,也就再没人敢提了。”
言欢听罢,神情颇有些古怪。一手支着下巴,一手以指尖扣击身前案面良久。
虞子衡见她半晌都不说话,便来问她,“怎么,你不相信?”言欢反问,“你们相信?”
对面二人互看了一眼,齐齐都来看言欢,“从头到尾都没有纰漏,也不由得人不信!”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中间又差点死过一回,言欢的思路跟常人显然不同,“事若反常即为妖。我来问你们,虽说矿场一律归户部管辖,但乌山银矿规模如此之大,又是属于新发现的,难免不会引起旁人觊觎。难道就没有人朝这个路子挖一挖?大理寺的那群老手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