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毕竟身子太弱,折腾了一晚,第二日还是发了热,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李晏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由着她,把那个什么绿芙还是红绫的直接请进府里就结了。
毓王府中又是一番忙乱,请太医,抓药,调理,进补,等言欢身上爽利能够见人,已是半月之后。
言欢心中一直惦记着缀锦阁中的红绫,无奈实在是身不由己,现下好不容易清醒了,她也不知会李晏,直接派了白伊出去,安排人给红绫赎身。
没过多久,白伊便回转来,惊诧道“大人,那位绿芙姑娘并不在缀锦阁,据说日前有位贵人替她赎了身,现下人已经离开了。”
“什么?”言欢正卧在床上,闻听又惊又急,猛地坐起,只觉得一阵头晕,差点又跌了回去。一旁的白华急忙来扶,言欢靠着她的手勉强撑着,一迭连声地问“是谁赎的身?可知道人去了哪里?”她问得甚急,一时走岔了气,剧烈地咳嗦起来,直咳得面青唇白,几欲晕厥过去。
李晏下了朝回来,才进殿门,就听到情形有异,飞快奔进来,见此情景,吓了一跳。忙忙上前将人揽在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切切追问,“阿欢!阿欢!怎么了?”
言欢咳声虽止,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李晏看着一旁立着的白伊,面上有深深质疑,“怎么回事?”
白伊见他眉目凌厉,不由瑟缩了一下,“是、是大人命奴婢去给缀锦阁的绿芙姑娘赎身,不想、不想那绿芙姑娘已被旁人赎走。大人一急,就------”
李晏一顿,随即哭笑不得,看着怀中人伤心难过的模样,“阿欢,你------”他叹息一声,“我早就说过,你有何事都可以告诉我,不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言欢虚弱道“这、这等、微末、小事,我、我自己也可以,不想再麻烦你。”
李晏有些无奈,不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向外扬声道“来人,去清芜院将人请来。”
言欢亦听到了李晏的吩咐,虽然疑惑他要请谁,只是她方才情绪太过波动,此刻只觉浑身无力,头晕得厉害,一时也顾不上了,伏在李晏胸口,半晌不动。
白华递过一盏温水,李晏亲自喂言欢喝下,扶她躺好。又命人取了帕子,去拭她方才咳出了虚汗的脸颊。
言欢躺在那里,不一刻,便觉得眼波朦胧起来,阖了眼睛,不言不语。突听得有人在殿外道“殿下,人已带到。”
李晏看了一眼言欢,见她眼帘紧闭,一动不动,迷迷糊糊似要睡去。他犹豫了一下,仍是低声轻唤,“阿欢,阿欢,睡了么?”言欢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来,一双眸子朦胧迷茫一如受惊的小鹿。
他有些不忍心,但想了一想,还是道“阿欢,等下再睡,有个人你需得见见。”说罢,吩咐殿外,“进来。”
言欢听他说的认真,虽然仍是觉得疲累,但还是配合地以肘撑床便要坐起,李晏托了她后颈,将她半扶半抱起来。她尚未坐稳,便见屏风后转过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