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混乱。
耳畔仿佛无数叫喊声、哭闹声、争吵声夹杂在一起。
梦里,婆婆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一大家子人收拾箱笼往马车上装,装满了箱子的马车里,她只得了一个角落容身。
接下来是日以继夜的赶路和颠簸,马车飞快的飞奔向南,她想要溺尿,却不敢跟婆婆说,生怕耽误了一大家子人的行程。
后面马蹄雨点般急促的传来,仿佛鼓点打在她的心头,车夫用尽了全力嘶吼着催促马儿跑得更快,可是一阵乱箭射来,她抱着头躲在马车的角落里,紧紧咬着嘴唇,连哭都不敢出声……
马车翻倒了,她跟着箱笼一起滚落到在地上,随着山坡的山势一路往下滚落……
迷迷蒙蒙之中,她仿佛感觉到一双炙热的手掌握着她的腰肢,那么强壮那么有力……
“啊!”丽娘蓦地醒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瞪大了双眼,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周遭一片安静,没有梦中那般嘈杂和烦扰,刷着泥灰的墙面微微发黄,房间中央一个黑木方桌,两只条凳,桌上搁着一个青瓷老茶壶。而她,正躺在靠窗的木床上。外头一个泥砖方院子,太阳正好,一只老黄狗懒洋洋的趴着睡觉。
丽娘眨了眨眼睛,莫非之前她真的在做梦?不对,若方才的是梦,现在她又在哪里?
她揉了揉额角,一阵刺痛袭来,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隐隐带着红色的血渍,她的额头的确伤到了。
“唔,娘……”
一个灰头土脸的孩子趴在她的脚边,坐着小板凳睡得正香,大约她的动作惊醒了孩子,他这会儿惺忪的揉着眼睛。
那孩子看她醒了,黑乎乎的小脸满脸惊喜,叫了一声:“娘!”
丽娘呆了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确信,她没有生过孩子,甚至连房都没圆过,因为她一嫁进婆家,夫君便得了急病去世了,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婆婆自打她进门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娘!”孩子拉着她的手,“我是睿儿啊,你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