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没课的时候就经常来医院，也不干嘛，就是陪在赵秀芬身边听她絮絮叨叨，她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间全都补回来，只要宋词在，她就一定强撑起精神尽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现下就是这样，赵秀芬又在讲宋词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厚重的床褥几乎把她淹没了，宋词在一旁静静听着，听他的母亲讲那段独属于二人的记忆。
“你是不知道你小时候有多皮！”赵秀芬讲到兴头上，才发现李修宁不见了，“唉，小李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你谢他干什么，又不是他出的钱。”
李修宁在医院待不住，找了个借口回车上了，宋词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李先生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恩人的儿子也是恩人啊。”
赵秀芬停了下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忆着说：“不过小李一表人才，长得真是跟他父亲一样样的。”
宋词削苹果的手一顿听到了其中的关键，“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李先生？”
李重杉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他来这里干什么，宋词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李重杉来这里的理由。
赵秀芬见宋词一脸茫然，心里也有些奇怪，原先她还以为宋词知道这事呢，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前两天啊，聊了没一会就走了，说是公司有事，还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
宋词一开始就注意到病房小圆桌上摆放着的一些补品和按摩仪器，他还以为是宋楷买的，现在再看那些精细的包装和上面一大堆看不懂的外文只觉得价值不菲。
赵秀芬又突然压低了声音，生怕有人听到一样，宋词怕听不清半蹲在地上侧着头。
“小词，你做什么决定妈都不会怪你，妈最担心的就是你受人欺负，妈在农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不傻，这李先生话里话外总让我放心不下……”
赵秀芬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她早该知道的，天底下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都是一物换一物。
宋词没想到母亲要跟他说的是这些，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默，不是不相信母亲说的话，只是他实在难以将李重杉与坏人二字相联系，在他记忆中李重杉的形象一直就是一个儒雅的商人，而且他还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可母亲的话又不得不让他多个心眼。
李重杉那么轻易地就答应帮自己，这其中会有李修宁的推波助澜吗？宋词想不清楚，或许只是母亲多虑了。
宋词从医院里出来就跟失了魂似的，就比如现在李修宁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见人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