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齐瑄被口中流出的血呛得嗑了几声,对章怀宁耳语,“我已将体内蛊虫毒死恢复了功力,只不过在等时机出手罢了。要是魔教左使真的被烧死在火刑架上,岂不是要遗臭万年了。”
他朗星般的双眸中有章怀宁没见过的缱绻之色,这原本是他不敢期待的眼神,但此时迟钝的他还是听出了话中的诀别之意。
是啊,那蛊虫要是好对付,齐瑄也不会被拖累得处处擎肘。
为什么上天总是要把剧情随意安排,难道它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想爱他。
章怀宁怕一开口泪水会流下来,他向齐瑄靠过去,让他抵在自己肩头。
齐瑄似乎也想抬手触碰他,链条发出碰撞的声音,但终究被铁链限制了动作,无奈地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走吧,我想与他们同归于尽,你留在这里我会担心。”
“不,不要,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章怀宁慌了神,伸手去摸齐瑄的脉门,他的气息混乱,内力混成一团,根本是他在书中看到过的爆体而亡的先兆。
“好了,别把你的眼泪蹭在我脸上,”齐瑄侧了侧头,“自从遇上了你就步步踏错,频频被感情影响了决断,把过往学到的规矩计谋抛到了脑后,算我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就让我再任性这一回。”
“更何况......呵,更何况,怀宁,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已是此生无憾了。”
有一白袍人凑上前去在教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教主的眼睛隐在兜帽下,只看得见双唇紧闭抿成了一条直线,语调再没了先前的悠闲,“你曾杀我教士,频频挑衅白莲教的威严,如今又与这邪祟有故交,既然如此不舍,不如就给他陪葬吧!”
章怀宁挥袖回身,带起一阵劲风,白袍人没有预料,纷纷被掀开了兜帽。
怪只怪薛凡没有另派人伪装传教士,神辉门的人邪功练久,自然不会是温润正气的模样,他们面色煞白目露凶光,加上多年习武的伤疤剑痕,看起来十分骇人,怪不得要隐在宽大的兜帽下。
心目中神圣似神灵的教士居然是这幅真容,台下众人发出惊呼,纷纷后退,许多人开始相信白莲教真的和邪祟是一伙人,台前立时空出了一大块空地。
一个长相阴柔,面中有一道伤疤的教士眯了眯眼睛,“这位小哥看来是非要与我白莲教过不去了,你这样的绝世美人,要下手我还真是心疼的得紧。”
章怀宁猛地一惊,冷血又黏腻的声音,这熟悉的语调,又想到白莲教在收集十大名器,难道去年除夕夜在锦刀门别院的竟是他们吗?
他缓缓走近,厉声问道:“去年今日,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