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道鲜美咸香的花甲海鲜粉煲,已然令蔚彻意犹未尽。可惜夜里多食粉丝,只怕积食,秦椒断然不让他再多吃。清晨醒来,又见餐桌上摆着三盏芙蓉紫的独山玉杯,杯中皆是水嫩白皙的奶冻,宛若羊脂白玉般,委实叫他爱不释手。
蔚彻先挖了一小勺白杏奶冻,奶冻在银勺子中颤颤巍巍,宛若细白滑嫩的水豆腐。一入口便是纯美浓厚的奶香混着杏花的恬淡糯香,加上槐蜜的绵甜柔腻,碰撞出新的味蕾感受,浓淡相宜,余味悠长,回甘无穷。
“哪一道是茉莉奶冻?”蔚彻尝过白杏奶冻后,又对茉莉奶冻满抱希冀。
立在一旁的韶媣,则有些为难地说道,“这,秦椒让奴婢来送奶冻的时候,却也没告诉奴婢这三杯分别是什么口味的啊。”
蔚彻没搭话,既不知道哪一杯是什么口味,也是无妨的。他一一尝试过就都知道了,总归都是出自秦椒之手,总归都是要让人溺在这一份份甜蜜香滑的奶冻里。
韶媣见蔚彻用的甚是畅意,却又怕一早就吃冰的,伤了脾胃,便道,“秦椒交代过的,定要奴婢看着公子先喝些热豆浆,暖暖胃,才可碰这奶冻。眼下还没到六月天呢,就吃这样冰冷的东西,再损了脾胃可就不好了。”
“她去哪儿了?”蔚彻没理会韶媣的劝诫,问道。
韶媣则道,“这不是月末了么,转眼就是四小姐的婚期了,为了筹办婚礼,大夫人把几个大厨房掌事的师傅,婆子都叫了去,也点名让秦椒过去,大约是交代婚礼酒席事宜吧。”
“竟是去了懿德院。”蔚彻沉吟。
懿德院正厅,宽敞明亮。
大夫人正坐在沉香椅上,手执礼单,仔细地核对有关蔚心澄的婚礼事项,蓦地抬眸,望着崔管家道,“酒席一事,由大厨房来主导,其他各房的小厨房里各调拨两人来帮手。”顿了顿,又看向秦椒,慢条斯理地说道,“秦椒,你与他们不同,你不必管宴席上的菜肴,你只需做好喜饼。你也知道喜饼的意义,事关咱们整个定国公府的颜面,怠慢不得。”
闻言,秦椒满心震惊,喜饼可是整场婚礼中举足轻重之物,正如大夫人所言,嫁女儿这家的喜饼做得如何,真真就代表了整个家族的颜面,地位与格调。
秦椒点了点头,恭顺地说道,“奴婢谨遵大夫人之命,必当尽心竭力,不敢辜负大夫人的信任。“
大夫人对于秦椒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不过,你还年轻,且也不能光靠你一个人去完成这般品类繁杂的喜饼制作。故而,你可以在这些人中挑选几个,听凭你的指挥,共同完成此项。”
秦椒听了此话,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保持着理智去思考,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权力所左右,而飘飘然起来。
“依着旧俗与惯例,咱们定国公府的喜饼,又分为几类。譬如四色绫酥,甜咸月饼,以及桃仁云片糕,玉带糕,五香麻糕等。要做齐这几类喜饼,自然需要人手。”秦椒认真地说着,眼光扫过四周所立之人,心下已然有了计较。
年纪长些的婆子,太有资历,也就很难听从秦椒的安排,且也未必能接受得了新方法,而年纪过小的丫头,又没有经验,易出错,她们或许能接纳新的方子,但,若性子跳脱些的,难免自以为是,也不肯静下心来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