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彬没来及说话，旁边走过来个绿发小哥，声音带着笑，“够虎啊妹子，再说遍，想要啥造型？这弟弟可不懂。”
林灰看了一眼，从顺如流，“帮我剪短到锁骨，刘海中分，头发拉直。”她对着镜子试着比了比，“就这样，不要学生蘑菇头，就…这张照片，差不多的感觉，只不过我要短的。”
红发小哥自动退下，继续去门口蹲着，顺手在吧台上抓了把瓜子，绿色儿的自称叫杰哥，坐着嗑瓜子的姐姐喊他阿杰。他招呼个妹妹帮她洗头，还给林彬安排了位置，店里的电视机从台湾言情剧转到少儿台，正好要播出秦时明月，林彬连文具盒都不玩了，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机看起来。
林灰也瞅了几眼，还挺怀念。她小时候超级喜欢看动画片，神厨小福贵围棋少年一休铁臂阿童木我为歌狂少年狄仁杰等等等等，多到她高中时和同学讨论了一整个晚自习到下课了还意犹未尽，要不是对方是男生，她能一路唠到人家宿舍熄灯。
没看几眼就被杰哥在眼前打个响指示意她回神，林灰下意识看向镜子里，杰哥脸上带笑，说，“妹子多大啊，还挺喜欢看这个？”
林灰坐正，边说，“开学就高二了。”
杰哥小吃一惊，“妹妹挺小啊，刚刚气场还挺足，看不出来呀。”
林灰挥挥手，“赶紧的，剪了我好回去，作业还没写完呢。”
她和杰哥边探讨边剪，到最后成功居然不错，剪掉发梢的卷翘和黄发后，留下的黑发流畅简单，零碎堆在锁骨处，刘海掀开，变成中分的外卷，两撮在耳际懒洋洋飘着，拉直倒不必了，杰哥说带点卷还挺好看，林灰也满意，很适合这张面嫩的白净脸蛋。
回家路上，天已经黑了下来，天不是一味的深黑，认真端详才发现是深邃的蓝，大片云朵飘过，在黑暗里不是那么显眼，交织成奇妙的深紫。
林灰趴在阳台上，望着点缀着几颗星子的天空，安静的看着。
直到困意冒头，她打个哈欠，趿拉着拖鞋回卧室，倒头就睡。
她花了一个礼拜好不容易适应了在这边的生活，日历已经翻页到了开学日，她即将面对多年未经历的高中生活。
最痛苦的是——林慧学的是文科，而林灰是纯粹的理科生，从高中到硕士，都是坚定不移的理科狗，对文科的记忆已经停留在高二时呼呼大睡的地理课，和盯着美女老师发呆的政治课，在课上和同桌下五子棋的历史课。
临城一中是临城排名第一的高中，每年能送出十几个清北学生，985、211的也不在少数。一中并不住宿，但是文理科定下后不能改变，她得知自己是文科后特地翻出号码给高一班主任打电话，企图改成理科，但遭到了对方的委婉拒绝，说一中目前还没有这类例子，而且她的文科成绩不错，这次也在实验班里，以后走文科会有不错的路，贸然去理科并不是好选择。
她只得放弃，然后抱起书桌上沉如砖的课本看起来。
一中和林彬的临二小很近，只隔了两条马路，但离家有一段距离。她嘱咐林彬平日放学后要么在他的班里写作业，等她来接他，要么可以步行到她的学校来，她提前和门卫打招呼，可以到操场转转，或者去门口等她下课，再骑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