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想回家了。

    他垂下脑袋,伸出小短手摸摸新长的包,叹大气。

    虽然远在犬山城的千春婆婆曾对母亲说过:“姬君,不要学冥加叹气。人的福气啊,总是叹一声、再叹一声,就叹没了。”

    但缘一不得不叹,因为他实在找不到抒发azj情绪的方式了。

    兄长生气了。

    也azj是直到这时,缘一才从杀生丸高大冷傲的形象中脱离出来,以活了九十年的人类的眼光去重新审视大妖,思azj量着、评估着,恍然发现——

    其实,他的兄长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成熟。

    即使白犬两百岁成年,但他们成熟的是妖力和身体,不是心智与头脑。

    兄长实打实活过了两百多年又如何?之于人类相当于更替六代的年岁,之于兄长的一生只是须臾。

    用“须臾”来定义“成熟”,是他太想当然。

    实际上,兄长杀生丸一如他的外表,仍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会azj因为画像太丑,而直接拔刀领域展开。

    行事自我易冲动,性格脾气不可控。但就是这么一个尚未成熟的少年,却还是愿意带着他这只小小的半妖同行,在绒尾圈起的一方庇护中,给予孩子最需要的安全感。

    只是,兄长难得的“温和”不足半两,这半两还用在了他的身上。

    到现在,半两已经用尽,他再也azj拦不住他下一次发脾气。与其伤及无辜,倒不如早些回家……

    不对,要是从食骨之井出去之后,撞上枫之村的村民怎么办?

    万一兄长动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