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丝帕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小匣子里,只消一眼便能瞧出这是女子用的帕子。

    帕子叠好露在外面的一小块,漏出半轮皎月和一点浅淡的云样。

    崔婉轻轻“咦”了一声,觉得这帕子委实有些眼熟,便忍不住伸手将帕子轻轻取了出来。

    小心打开这一方帕子,只见丝帕上zj绣着一轮出云皎月,月下一株紫藤袅袅娜娜,藤上正幽幽地绽着一朵粉嫩的小花。

    这图乃她所作,而绣帕精致细密的针脚她更是熟悉不过,便是出自崔玥之手,而这帕子,分明就是崔玥的私用之物。

    她阿姐究竟何时将此物给了吉顼?她竟将自己的帕子赠人?为何她从未听她提起过?女子赠男子自己的丝帕,其中之意不难理解。

    他们二人一开始就认识?故而之前吉顼才非她阿姐不娶?

    或者说,帕子是吉顼无意得之,他对崔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疑惑一个个爬上崔婉心头。

    但吉顼将崔玥的帕子如此珍而重zj之地藏起,可见崔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却不知这些年过去,崔玥如今又已嫁作人妇,他是否已将这份情意放下?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窥探了吉顼内心隐秘,自己丈夫心中装着别的女人,崔婉说不清自己心头是何滋味。

    也罢,这事她本就知道,她决定嫁给他时,本就只打算扮演好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贤惠妻子罢了,是这些日子他对她多zj出一些不当有的念想。

    崔婉将帕子重zj新叠好,放回它原本的地方,又把小匣子一推,最后将精美的木椟放回原位,转身收拾起其余物什。

    吉顼即将离家,林氏多有不舍,从前儿子虽说也曾离开她很长一段时间,可总归是跟在他父亲身边,如今却要独自离家赴任,她难免要担心这处那处,不由便拉着吉顼絮絮叨叨地交代各色事宜。

    想着自己不知要离家多zj少年,面对母亲的唠叨,吉顼耐着性子仔细听着,心思却神游到了别处,想着依崔婉的性子,怕是一屋子家当都要拾掇过去,幸好往来于长安与洛阳的商队众多zj一会儿得去南市找驼队租两头骆驼驼东西更方便稳妥一些。

    又想到崔婉不会把他书房的东西也尽数搬过去吧!?很多zj书卷他都倒背如流了,大可不必带走,看来他还当亲自去看看为妙。